晨昏之间,泰山的日落日出。
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后,发现太阳也睡午觉了,关键是他还懒着不起床,厚厚的云毯托着他。天阴了也好,免得将我晒晕过去,我们走出天街去往玉皇顶,以及泰山之巅的各个角落,是为观光,也是为第二天清晨看日出熟悉路。 跟所有山头一样,泰山的日出日落和云海也不是每天皆有,看你的缘分了,无论是否有,随遇而安是一种境界,想来我们跟泰山是有缘的。日落不期而遇,因为几乎整一下午是阴天,日出是我们守候而来,云海应该就是遇见了。 日落出现在我们回南天门的路上。
虽然泰山之巅的各景点之间亦是无止境的上梯下梯,最高海拔玉皇顶也才1545米,而且天阴着,却因我们游逛得悠闲而懒散,不累也不热,还有点凉悠悠的,还好我加了长袖和长裤,即便风来,那也是凉爽的感觉。感觉凉爽了,人也精神勤快了,能在泰山石上频繁地蹦蹦跳跳,真真的得益于阴云的笼罩。
这样如密不透风的云墙笼罩在你上空,你还想有日落的辉煌与彩霞的绚烂?反正我是没有这样做过梦,但梦就是无常的,不会按常理出牌而总是让你始料不及。随着时间的推移,游客渐渐稀少,我们也在往回返的路上,没走多远,走到天生桥的时候,西方的微红里漏出了绯红的太阳的一小角。
天上的风必定很大,似乎就在一刹那,云竟散开,时间纵然走得快也赶不及风的速度,太阳露出了更多的容颜,红彤彤的,由红及绯,直至染红了西方那一片领域,一片绚烂的鸿烈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很张扬的火红,有焚心于火的激动与精彩。
忽然有一种感动,上天其实待谁都不薄,如果觉得是薄了,那是因为太贪心了。这个世界的缤纷原本就是由你的快乐我的忧愁、我的爽快你的痛苦组成,没有一成不变的笑也不会有没有结束的泪。
于是,双手托太阳,很幼稚也很真心。太阳在我心中是温暖的,哪怕阳光再闪耀也会有阴影,太阳也是优雅的,哪怕再灿烂也会菲薄轻飘。
日落如一枚定海神针立在了我们心海里,晚睡前上好闹钟准备早起看泰山日出,第二天却如一幕幕的电影情节一出接一出的上演。
梳洗完毕出房间,睡在走廊旁边床上的游客说不用出去了,下雨呢!下雨了?!想昨天黄昏那美美夕阳,说好的晴空呢?说好的朝霞日出呢!还是出去看看吧,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也不回。
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不放弃也不强求,只要努力尽力了,就不会后悔。走出宾馆大门,很多人三两一团、四五一堆的站着,还有坐在地上的,应该是夜爬泰山上来的,还有搭帐篷的。地面并不潮湿,不像是下过雨,再看看没有鱼肚白的天空却看见了惊喜,原来,那不是雨,是雾,灯光照射下能看到雾跑得快。
有雾的早晨都会是晴天,就看雾什么时候散去了,再则反正也起来了,那就朝着日观峰走吧,兴许到时候雾就散了呢。
雾中,有的人打了退堂鼓,更多的人热心不减激情不死,人潮在零散的手电筒光照下,缓缓涌向泰山之东。途中,听到的只有两种声音,一种是失望,一种是希望。说失望的人其实心怀希望,说希望的人表面阳光,内里或许有些担忧,还夹杂了些侥幸,譬如我。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带着希望和失望的混合,更多的应该是希望。当我们在观景台找好位置,天空终于有了亮光,但雾似乎还没有散去,大家都很安静,看着没有一丝红色的东方,东方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静得出奇。
忽然,只听得一声惊呼,原来是我们身后出现了云海,大家涌向云海一边,正在欣赏、拍照云海,身后又出现了欢呼,东方开始出彩了,在云和云之间有了绯红。于是,嬉笑开怀中,一会儿云海一会儿朝霞后便迎来了泰山新的一天。 因为光线的缘故,云海有些清冷,冷蓝是主色调,涌在群山之间,微露一些山峰山石和亭台楼阁,似乎那些山峰与亭台楼阁都是无根而漂浮在空中,忽然我觉得我明白了古人为什么要将云雾袅绕比喻为仙界,因为所谓的仙界都是莫须有的,不过是人们的杜撰与臆想,是没有根的,而云雾掩映了物体的根,状若漂浮,呵呵,仙的本质,原来是虚浮。
我们看的日出不是日出地平线,而是日出云海线,而出云海的时候,阳光已然强烈,我用我的眼睛记录日出,相机只记录了朝霞。
朝霞是瞬息万变的,朝霞的色彩与画面如装点在万花筒里,时间是万花筒,随着分秒的走动而转动。下面的云如一座座山峰,彩霞在山峰的上方,没有规则没有序列的云朵和云丝毫无章法,随性摇摆,将天空装点,泰山之巅所有人皆为此而仰望。
随着彩霞的红晕渐渐淡去,人群陆续开始撤回,更没想到的是在撤回途中,太阳再次给了我们惊喜:如月亮一般的银盘太阳穿梭在云雾里,世界一片水墨,一片仙境。逆光的缘故,云雾不是白色的,有些暗影,甚至能让人误会为黑色的浓烟,那一刻,有巫女倾巢而出的感觉,原来,虚无飘浮的都是一样的,跟人间一样。
太阳的穿梭有些困难,纠缠在云雾的浓淡里,纠缠在琼楼玉宇的上方,似不肯离去,呵呵,太阳也眷念这红尘种种的美与好,红尘,到底是好的,所以,下山吧。
飘
2016-12-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