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贴士:上传图片,每层楼请不要超过两张,以保证最佳访问速度!
故乡实在太没有名气了,如何介绍她都成了难题,让人无从下笔。在她的十五华里处,有一座举世闻名的泸定桥,介绍家乡时,我总要以泸定桥作为一个参照点。后来,总算在西康时期出版的发黄《康巴月刊》上刊载的任乃强先生的《泸定导游》里,找到了她的名字,是作为泸定内八景之一的群鲤分跃的一条鲤鱼出现的。据泸定县地名录说,该地出产水稻,因其方位在下而得名。她似乎如一侍女,始终站在别人旁边,为其增光添彩,总无出头之日。
据有关史料记载,故乡在历史上是汉人称为“番”的属地,汉与他们眼中的“番”就在大渡河边反复地杀来杀去。后来大渡河边也就成了汉番的过渡地带,汉人渡过大渡河,来河西租地种。从现在还保留的称“父亲”称呼为“阿达”的称谓看,邓姓来此地已有相当的历史,也不排除是由番入汉的可能。在民国时期,这里的土著也只有邓、朱、兰等几户内地来的汉人。
抗战时期,据说来了一队中央军,在大山顶上,硬是从莽莽的森林中,劈出四块白地来,并挖下深坑,用石灰填出了四个大字“为国戍边”。山下的坝子,就是这群兵的训练地,临走了,有一军官也娶走了当地一女的,听说后天去了台湾,在文化革命时,她的侄儿侄女也因此被牵连。
也在这座山上,曾经有一条连接泸定古渡口之一的子牛渡的古道,从这可以进入大山,并与那个打箭炉相连接。后来,住在这里人越来越多了,有许多行走于古道的人,因这里交通条件,生产条件的改善,而留下来不走了。于是主这里的语言竟然保留了古声古韵,古音保留得比传说中的那个化外之地--打箭炉还要多。
二
解放前,这里因为地形和交通的原因,始终没有多少人住。但这地方地处大渡河边,也有泸定这个峡谷中难得的块平地,加上气候也好,背后有终年不化的贡嘎山雪峰,并有一股清水源源源不断地灌溉着这块土地。这儿好象什么都能产。稻谷、小麦可以在这块土地上轮流生长。各种水果也是四季不断,什么樱桃、李子、杏子、柑桔等等,也是特别地适合这里。这里也许是水土好,大家都有安土重迁,青年男女都特别留恋这个不大的土地,好活歹活,也不愿外出打工,连追求功名的人,也没有其它地方多,当地老人都说,是这方养人的窝,留住了娃娃的心啊。
现在这个不大的土地,也在慢慢地发生了变化,退耕还林的示点,各种农业新品种的试点也选在这,最近听说泸定桥上边要修大大的电站,要有一百户人家要搬到这来。
三、
小村背后,就是绵绵的大山,大山的背后,又是白雪皑皑的贡嘎山,贡嘎山后就是那个另类的打箭炉,那里的人吃生肉,喝一种难闻的什么茶。老年人常常提到。曾听说,有一位上下做绳子的人,在山上迷了路,先是在青山里乱转,后来又转到了雪山,不知怎么的,一个月后,当家人都在山神庙里给他作了小结后,他竟然从打箭炉回来,竟然黑胖的。原来山那边的老夫妇在放牧中发现并救了他,等到身体恢复后,他才离开了老人。后来,家乡的人对打箭炉的认识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青山,是山里人的天然的课堂。在这里,一些在书上都没有的,当地人能用土语叫出来,害得有些生物学家感到转命名的困难。家乡后的大山,在我们的记忆中,就是一个大的演武场,大的迷宫,一个充满好奇和恐怖的地方。传说中的狐狸妖精,到现实中的蛇虫鸟兽,让人害怕。但是山是四季开不败的野花,味道怪异的各种野果,许多可以味美且可以换点零花钱的野菜,又让山里小孩忍不住要成群结队地往山上跑,每年的春夏之交,又是上山的好季节。
五一长假,自己回到家乡,计划着上山行走一次。准备好行头后,在一个云雾迷漫的早晨,我一人向大山进发。
现在的树木长得越来越茂盛,路几乎都没有了。且行且看,对面的川藏线,近处的开得正艳的映山红,达嘛花,还有些静静地开的各种小花,一种好似飞舞的蝴蝶的花,无疑更让人感叹。进到森林,各种鸟也叫得欢,去年野猪活动的痕迹,在森林中四处可见,加上时不时的有几声“关关”的窜草鸡的声音,让人头皮麻起来了。林荫路,大雾天,再加上一些恐怖,凉气也一阵阵地从脚下升腾起来,只敢看脚下的路,生怕看到林中有一双怪异的眼睛。山上没有其它人,只有对面二郎山上汽车先进的声音,还让自己感到一点镇定。
行进,自己给自己打气,想到都二十多年没上来过了,又有什么怕的。到了子牛岗,两颗核桃已苍老得奄奄一息了。在森林中的一大空地上,让人感到了时光的流逝。那年,我们读小学时,暑假,我们偷偷地来到这里,悄悄地摘人家的花红。正当要大功告成时,不幸我们被看守的老人发现了,后来我们就是在这两棵核桃树下接受的教育。看到现在的老树,荒草,还有当时的小屋的残存的屋基,那位守护的老人又到哪去了呢?在屋后的一座孤坟,是否就是他老人家的最后归宿?
带着一种淡淡的思绪,我往大山深处进发。在垭口处,一座山神庙,正注视着往来的生灵,在这样寂静的群山中,不知山神会不会无聊得打瞌睡?进入了主道,这里在文革时,学习大寨精神,要从深山中开通一条大堰而辟开的道路。因工程太过艰巨,堰没修成,文革也结束了。再后来这条道就在历史的更替中被当政者忘掉,而这倒成了当地人能更深入大山,大肆砍伐,大肆开采资源提供了一条便道,于是拖拉机的难听的声音从此就在千年静幽的大山里游荡,一直到世纪末的退耕还林政策的实行。据说这条路往深山的末端,有许多的坟墓,其来历与年代都成了深埋在大山里的迷团,倒给山里人茶余饭后提供永远说不清,又永远说下去的话题。
到了本次徒步的终点——杨家海子,那儿有许多内地人叫折儿根,当地人叫猪必攻,生物学家叫鱼腥草的东西。海子已干涸得差不多了,原来开荒的土地,现在又回复到荒地,但是仍然可以看到与自然草地的一点差异。这里有一座被当地人视为圣地的地方---小红灵,许多家里小孩有什么关煞,最后都要到这里来还愿。这个地方又与天全县的大红灵,遥相呼应,似乎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在人们的迁移中,将两地这根连在一起了。
回程的路,除了要与饥渴进行斗争外,我走得要自信些,一些描写青山的唐诗这些才慢慢地回到脑海中,似乎到了这时,我的行走才进入了另一种自在的状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