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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看见招魂的文字了:)
丹巴碉事——那天傍晚残阳如血
有一个人我似乎应该安排在文章的开头出现——周小林。
两年前我见到周小林的时候周小林在他的青年旅馆里给我打幻灯,告诉我要在一个高度上思考——那个充满激情的人一直试图把一种观念种植在那个一到秋天就飘满金黄落叶的小院子里,他似乎希望这种观念根繁叶茂,他甚至为这种观念设计了颜色,那种成片的向日葵在初夏飘摇——但事实上这个人同我一样一相情愿,很多人都一相情愿似乎这个时代就流行两种表情——搭错车以及表错情——周小林因此一直付出代价,这种代价倒不见得是经济上的,而是一个快乐的初衷变成一种折磨,而是内心深处的理想变成了遭遇的骗子中最毒的一个。
那天傍晚我从甲居下来——残阳如血——周小林的院子空旷得如同正午的阳光——没有比正午阳光更空旷的了,一切的声音如暗流般涌动,天地间蒸腾起干燥的寂寞,目光所及,晃眼的白银的时代……
这天傍晚这个男人脸上的疲惫刺痛了我,一如那些残破的古碉刺痛我。
周小林没有再给我提高度,周小林给我说的是如果离开,他不后悔。
似乎这个男人就做了一件事——拒绝当地官员在他的院子里签单——这件事其实没人在意,官员们也没有在意——只是周小林发现,他这些年拍的7万多张图片,似乎突然间失去了依托。
这时候我已经拍了70座残碉——这是一件比较辛苦的事——那些碉大都长在山地险峻处。我们在山路上走了10天,跟我一起做这事的朋友中明在这片山地中已经崩溃过两次了:第一次是中路乡的狗决定群殴我们,我一边逃窜一边叫中明:快跑快跑,它们要合围了。回头处那孩子却站在一块石头上对着群狗狂吠,表情如梦。说实话我倒不是太担心中明,我担心我那价值不菲的脚架,他正把那脚架拿在手上。要是作为打狗棒,那我肯定卖贵了。
还有一次中明去丛林里选景——那些长草我看着害怕——我说中明你快点有蛇。
中明立刻就跳了起来再次挥舞我的脚架:蛇在哪?
那表情,有点像那只醉了的老鼠挥舞着板砖问:猫在哪?
我是说我很辛苦所以我很在意我拍的这些东西——我给周小林说我想表达的——那些正在消失的也许将永远消失……
周小林说:你想你这片影响那些官员吗?不想就没意思了。
周小林又说:那些碉,其实从诞生那天起就注定残破然后倒塌,这是一个结局。
这些话我都不爱听,所以我非常靠。
那个傍晚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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