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爱上我－－泸沽印象

小飞鼠 · 发表于 2006-5-16 11:29

我在等你爱上我－－泸沽印象

我在等你爱上我
——泸沽湖之旅行日记

路线：成都——西昌——泸沽湖
旅友：司机张一家三口、司机黄一家四口、喜喜、可可
记载：可可
图片：喜喜

2006年5月2日
早上8点从成都出发，搭一辆三菱越野，同行的还有另外一辆轿车，均为拖家带口，只有我和喜喜为单身女性，用司机黄羡慕的语气说，“单身出发，你们才是了解了旅游的真谛！”
今天的目的地是西昌，距离成都500多公里，车出了成都没多久就进入了山区，道路崎岖不平，有的路面是柏油马路，有的路面干脆就是小石头铺就，车子颠簸难行，不过第一天新鲜感正浓，对传说中的泸沽湖充满了期待，旅途中谈笑风生，偶尔还能看见远处一线雪山，倒也不觉得路途艰难。
在山里盘旋到中午时分，渐渐看到人家，路边的樱桃树硕果累累，诱惑着我们的食欲。樱桃树就在路边，一伸手就可以摘到，不过基本都有农民把守，他们把樱桃摘下来一簸箕一簸箕地堆在路边供路人购买，红彤彤得耀人眼球，我们也很想停下来，但总是想着再开一段路程再停下来，等到下了山，才发现樱桃树只长在高高的山里，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带着遗憾往前走，肚子越来越饿，司机张在雅安附近路边的小菜馆停下来，看看还算干净，叫做“老五烧菜”。何谓“烧菜”，就是把菜都预先烧好，大多是红烧的，一大锅一大锅地温在灶上，来客了直接盛出来就可以上桌，速度快，最适合于赶路的人用餐。你别说，我们选的这家老五烧菜味道还真不错，也许是人家用的材料比较天然吧，牛肉、笋子、肥肠、萝卜、扁豆……几大碗，色香味俱全，六个大人三个孩子，最后一结账，45元，乐得我大呼便宜，被司机张一瞪眼，便宜？便宜你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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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西昌之前，从高山下到了谷地，路慢慢平缓了下来，夕阳西下，远处一条小河依山而饶，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炊烟从人家的屋顶袅袅升起，男人忙着收割，女人忙着家务，好一派和平的田园景象。这时候，对拖家带口的人来说，有自己的亲人相伴，一起来领略这种平静，也许是最幸福的吧。而对喜喜和我，就有些念想了，“风尘旅途，心有所念；群山相伴，人自孤独”啊。
2006年5月3日
今天我们决定不再匆匆赶路，开车的好处就在于可以边走边看，在风景好的地方任意停留，把路上的风景变成记忆里的永恒。路上渐渐看到了彝族同胞，有的在路上放牛，有的就在半山腰有一栋孤零零的木板房，这就是他们的家。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晒得红黑，眼睛却亮晶晶地，好像两颗星星在一闪一闪。彝人的孩子站在路边，车子驶过的时候，友好地对我们招手，欧欧地叫着打招呼，对山外的世界充满好奇。
西昌到泸沽湖280公里，但几乎都是山路，而且今天的山比昨天的更高更险，仿佛离天空越来越近，路的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壑，一边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好不容易翻完一座山开始盘旋下山，不知怎么又发现车子在往上爬。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里连手机信号都已经没有，多年之前连这些山路都没有的时候，隐藏在深山里的泸沽湖该是何等的寂寞和美丽。我想起前些时候在网上看到的文字，“翻越万水千山去看一个人”的傻事一辈子只做一次就够了，而现在，我就觉得自己仿佛在翻越万水千山去看泸沽湖，泸沽湖用它的神秘给我期待，仿佛在对我们说“我在等你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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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下到山下，顺着一条不知名的河流蜿蜒而行，河边间或出现圆木搭建的木屋，一两座吊桥悬在河上，不知怎的我特别喜欢吊桥，一桥飞架南北或东西，晃晃悠悠的，不坚实，却也掉不下去，河水象时光一样从脚下潺潺地流走，而你拉着的只是一根铁索，你能拉着的也只是一根铁索。有一次在一座吊桥处停了下来，跑到河边，一群一群的蝌蚪游来游去，这些可都要变成青蛙的，不定哪一只就是青蛙王子呢，我们把它们捉起来，放到瓶子里，一路上都怀揣着青蛙王子的梦想，奔到了泸沽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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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找吃的和晚上住宿的地方，终于在一个叫做瓦尔塔家的住了下来，他家的小楼就在湖边，站在二层的走廊上极目远眺，只见微风吹皱湖水，远山巍然耸立，蓝天一望无垠，白云变换容颜。一两艘猪槽船缓缓划过，摩梭族的姑娘小伙儿身着民族服饰笑着走过，来往的驴友开着车路过，掀起满天的尘土。
我们简单洗漱过后，就开始环湖。一路上都是土路，基本设施还不是很好。在半山腰把车停下来，呈现在眼前的泸沽湖被群山环抱，越接近远山，水的颜色越蓝得深邃，而近处水则非常清澈，清澈到似乎可以看到水底的鹅卵石，空气也是清透的，阳光时而躲在云后，时而钻出云朵洒在湖面，白云的倒影在水里悠然自得。我们舟车劳累跑了这么远的路得到了回报，泸沽湖的安静让人燥热的心渐渐冷却，让人想溶化到她的纯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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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杨二车娜姆之家，是一个象四合院的房子，不过比一般的四合院大。杨二车娜姆粗腰肥臀，黑不溜秋的，实在不符合我们一班人的审美标准。只是她头上一大朵红艳艳的花很夺目，这是摩梭女人的标志，没有孩子的摩梭女人头上都要戴上一朵红花。摩梭人的房子几乎都是木头的，大部分用圆木搭建，母亲住的叫祖母屋，里面有两根柱子顶到房顶，一根叫做男柱，一根叫做女柱，女孩到了十三岁就要在这里举行成人礼穿上艳丽的裙子，到了十八岁，就要搬到花房，可以接受男人来走婚。摩梭人独特的走婚文化和母系氏族特征是泸沽湖最吸引人的人文景观，他们男不娶女不嫁，没有门第观念，晚上他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如果喜欢对方就互相叩三下手心，男人就可以到姑娘的花房度过良宵，但是在天亮之前必须离开，如果有了孩子，孩子由舅舅抚养。当然，这并不是说摩梭人选择伴侣一天一换朝秦暮楚，相对来说，走婚的对象还是比较固定的。但是，如果哪一天，男人去走婚的时候，女人对他说，对不起我有了新朋友，男人就会乖乖地离开，双方不会死缠烂打，也没有财产纠纷，和平分手，再见亦是朋友。随着经济发展，外来的游人越来越多，也有人来摩梭村子走婚，这就不知道他们是真爱还是偷腥了。(摩梭人走婚从天色黄昏开始，天亮必须从阿夏家回到自己的家，有的摩梭男人想去心爱的阿夏处，由于饮酒作乐耽误起程时间，从一个村子走到另一个村子的阿夏处，天色已亮，只有悻悻的往回赶，呵呵，一晚上都耽误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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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里格，这里正在搞基础设施建设，客栈林立，都还没有开张，显得有些乱，原有的旧客栈生意很好，摩梭人达巴的旅店和小酒吧坐落在里格小岛的第一家，据说这是他外婆的房子，他厌倦了在小县城里的日子，回来开了旅馆和酒吧。里格岛上相对来说比较有人间烟火味，看够了美景，可以要一只土鸡（60—80元）、鱼以及茄子土豆等蔬菜烤着吃，来自不同地方的人聚集在这里围着一个个烤炉吃着烧烤，乡音缭绕，活色生香，也是旅游的一大享受。
我们的晚餐是回到瓦尔塔家吃的烧烤，吃烧烤之前还去参加了篝火晚会，不过也许有些累了，也许是原来在电视和杂志上看过了篝火晚会的介绍没有新鲜感，看了一会儿就回来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我睡不着披衣出来，面对湖泊坐在二楼的走廊边上，天空一钩弯月，皎洁的月光柔和地穿过树影，这时候的泸沽湖更静了，静得让人觉得清冷，风凉如水，远山只剩下朦胧的影子，夜空满天繁星，数不胜数，璀璨夺目，好像烟花绽放，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瞬间被凝固，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全部汇集起来，然后一一呈现在眼前。这时候，忽然领悟到这原来就是永恒的感觉，永恒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在你失去之后可以复得。

PS：司机张昨天在西昌吃东西吃坏了，很不舒服，一直在咬牙坚持开车，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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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4日
泸沽湖基础设施建设较为落后，交通不便，没有整体规划，晚上住宿虽有民族风情，但没有地方洗澡，卫生状况不容乐观，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我们这些习惯于城市舒适便利生活的俗人的兴致。我们更需要的是到一个风光秀丽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品茗，全身心放松，因为我们在假期过后还要回到钢筋水泥的城市来继续朝九晚五、一成不变的生活，所以不会再有激情去像暴走族一样透支体力。这是成长的悲哀，成长让我们只能揣着理智怀念激情。不过，即使这样，泸沽湖还是用她的景致给了我们更大的惊喜——
天光微亮，喜喜已经不在床上，忽然又旋风般冲进房间，叫我赶紧起来去湖边洗脸。昨天傍晚起风了，波浪把湖底的泥沙翻起来，湖岸的水还有些混浊。经过了一夜的沉淀，水变得很清很清，薄雾从湖面升起，像轻纱挂在山峦，淡蓝的湖光山色在晨雾中变得朦胧，一只猪槽船缓缓划进视线，给画面增加了诗意和动感。泸沽湖的清晨是这么的宁静！渐渐地，太阳的光辉从远山背后透了出来，啊，停留在湖面的小船瞬时被阳光染成金黄，与远山沟壑自然形成的光影变化遥相呼应。人的心情也随着亮光而清朗，伸手掬一捧湖水抚在脸上，清凉得沁人心脾，所有的不快都被压了下去，在这么美丽的湖边苏醒，何尝不是人生的一件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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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去草海，途经末代王妃府，门票20元，大家都有点儿嫌贵，不过想既然来了，还是去看看吧，而且王妃还要接见我们呢！王妃名叫肖淑明，汉族，出生在成都，后来随家人搬到雅安，在雅安女子学校读书，知书识礼，才艺双全，大概20世纪30年代末摩梭族的土司到雅安选取其为王妃，于是她来到泸沽湖，在泸沽湖畔开办学校，传播汉人文化比如文字（因为摩梭人只有自己的语言没有自己的文字），协助土司处理内部事务，一度还掌握着土司的大印。听起来这颇有点儿文成公主和亲的意思。王妃在泸沽湖畔学会了摩梭人的语言，骑马打猎，飒爽英姿，号称“双枪老太”。可惜的是，文革期间，王妃也遭到迫害，所有家当包括土司大印都上缴，人也被关押到雅安监狱，甚至不能与土司及家人见面，现在没有留下一张照片。王妃见到我们，侃侃而谈，不愧是知书识礼，即使现在已经80高龄，仍然思路清晰，言辞流利，其中不乏其对故乡、家人及过去流金岁月的怀念，更有对促进摩梭人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的精神。（我们还是宁愿相信她是真的想着在为摩梭人作贡献，不过这种有这种质疑让我们觉得在城市呆久了是不是我们自己心眼已经变得很复杂？）与王妃的交谈让我们受益良多，均觉20元门票花得值得，为摩梭人经济作贡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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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草海租了船，每人80元，划船到洛水，洛水属于云南，因为泸沽湖是跨云南和四川两省的。划船的是摩梭人，他们实行的是集体经济，每家派人轮流出工，收入集体进行分配，五一过完，大概每家可以分2000元左右。到洛水来回大概用了5个小时，船从草海的水草穿出去，惊起蛙声一片，水底的海带招摇，出了草海，则只闻桨声了，高原的阳光很强烈，划船的摩梭小伙子和姑娘肤色都很黑，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让人觉得非常健康。船行水面，阳光尽情地照在身上，微风吹拂，水波荡漾，非常惬意。抬眼看见四周的山峦起伏，惊叹我们自己也是翻越了这么多的高山才来到这里，路途遥远，而泸沽湖没有辜负我们，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并不觉得她有多美，但是逐渐就被她的安静溶化，尤其在清晨和夜晚，她好像一个千古不变的等待，那么安宁，却又那么自信，“我在等你爱上我”，而我们真的就从四面八方应约而来，真的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她，她的景致，摩梭人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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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船归来后，特意去拜访了摩梭第一帅哥施格，他在草海边开了国际青年客栈，有很多背包族停留，据说这也是他的外婆的房子，他应该算是接受现代文明比较多的摩梭人，也是很多摩梭姑娘喜欢的对象吧？在客栈的留言板上写下对泸沽湖的感受：
水清舟静山无语，天蓝云白风有声；泸沽夕照盼群星，举杯待月度天涯。

PS：司机张烦我和喜喜总念叨要去看摩梭的帅哥，问我们是采风之旅还是采花之旅，我们笑答“两者兼顾”。下午四点多，从泸沽湖出发踏上回程，住西昌。后来看到喜喜的朋友也自驾去泸沽湖的照片，赞叹人家比我们懂得发现旅途的乐趣，泸沽湖的赵家湾我们都没有去，这是个开发较少的地方，据说在那里看风景简直美不胜收。往西昌赶的路上天黑了，在黑暗里翻山越岭别有一番滋味，司机黄是个浪漫的人，到了最高处，提议停车领略雄浑山景，可惜大家忙于赶路，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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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5日
一整天都在路上，不过过了雅安就选择了与来时不同的路线，沿着大渡河经峨边、乐山回成都。这条路路况好于来时的路。大渡河上准备在修大型水电站，一座座现代化的悬桥飞架在高空，这种桥的原理我没搞懂，不明白它的支撑点在哪儿，居然还可以在桥上走车，人站在上面我觉得都有点儿眩晕，毕竟太高了，两边都是险峻的山，脚下是湍急的河。途中还在成昆铁路一线天桥处停下来，看火车从空中轰隆隆地开过。孩子们贪玩，在一线天处逗留了很久，到了乐山已经天黑了，找个排档痛快淋漓地吃了一顿四川的美食。
回成都走高速，路上忽然收到了收音机的声音，是许巍在唱蓝莲花，下了点儿雨，车里很安静，我们都有点儿迷糊了，忽然就听到这么一首歌，有些沧桑，好像正是为了我们的泸沽湖之旅而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的蓝莲花”。
高速公路上车水马龙的，灯光一闪一闪，我们真的回到了这个活色生香的城市，还是要被日常繁琐的事务所束缚，可是不要停留自己的脚步吧，泸沽湖说，我在等你爱上我——有多少美景在前方等待，不要懒惰，收拾行囊，去寻找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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