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人说:太平是我们芦山县第二大城市。
---------------题记
曾经对一些出行游走是为了逃离城市喧嚣的说辞很不屑,总认为那太虚伪,属于故做矫情,因为我总把我的旅行当做是生活的一部分,并不是为了旅行而旅行,也还因为我眷念着红尘种种,包括伤和痛,后来明白,旅行跟时间一样,不但养心养眼,有时候还是疗伤的最佳处方。
当然,去太平,并不是为了疗伤,而是很早就想去走一走的愿望,愿望的起源很简单,就因为那里有一条老街,只是我没有料想到会在这样一个轻雾迷蒙的日子走进太平。太平,一听名儿,心里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升起,象这样的地方,尤其适合在春寒料峭的烟雨时分去走一走,会多一些温暖,少一份冰凉,多一丝平静,少一缕波澜,会让浮躁的心在红尘中轻舞而静谧。
多少年以前了?太平并不太平而是硝烟弥漫,其实时间并不遥远,只是我们从现在的太平身上看不到以往的紧张与危险了,鲜明的对比造成我的错觉,所以我以为那些颠簸与流离发生在远古,远得连思绪也不能触及,即便是那座红军桥头的石碑上刻着一场鲜血淋漓,我也看不到丝毫的撕杀与掠夺。站在桥中央左右远望,我多么希望我所有的狂澜与涟漪都如同这一场战役后的今天,一片田园般的采菊东篱。
在乡村小镇中,太平的确不小,而且五脏六腑一应俱全,让我吃惊的是还有城隍庙,而我所在的城市竟是没有保留下城隍庙的,据说是在七十年代末被毁掉了,难怪那位老人会非常自豪地说:“太平是我们芦山县第二大城市”。虽然城隍庙已经破败不堪,没有一尊菩萨雕像而只有一颗菩萨头颅,甚至书写着“城隍庙”三字的匾额也被翻转挂着。不过,我们运气好,恰巧遇上庙会,虽是没有我们想象中的仪式与热闹,但相逢了太平人心中的信仰与执著。
如果一个人没有信仰没有执著,会是什么样的?而我,信仰了什么?又对什么有着执著的热情?仅仅只是寻求一种淡泊与宁馨吗?我该用什么样的答案来回答我自己还是该用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来回答?或者,这原本就是一个终其一生也不会圆满的答案?我,迷惑。
教堂的门禁闭着,没有神甫会帮助我找到答案。看着灰色天空中静悄悄的十字架,玩笑着说翻越围墙进去然后将罪交给耶酥,同伴们一笑否决。当心中有了象这种类似推卸责任或自我安慰的念头时,总让我想起辛巴那句“我在花园里行走,我当面嘲笑危险”。不能进教堂,不是我们运气不好,而是神甫太忙,各地巡回,更是耶酥背负太多的罪,好累,不能继续背负我非但不虔诚,简直是亵渎的罪孽,所以,我还是继续在花园里行走吧,不必嘲笑危险,更不必涉险。
在我心里,古镇总是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老街或小巷,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现在也依然希冀着能穿着高跟鞋敲击青石板,幽雅而过,不为敲醒我迷蒙的双眼,只为敲响一根心弦,伴着灯影桨声共舞,不多,一曲足够,如此,便是一次深情回眸后,挥舞着猎猎衣袂,灿烂地消失。却在每一次的出行都欣欣然而忘了道具,于是,醉卧红尘般不想醒来,于是,带着微熏的双眼流连在街头。
老街的人们有着原本、质朴的目光,无论是在门口洗脚的大婶还是石板上步履蹒跚的老人,也不论是街边玩棋牌的成人还是坐在门槛上吃饭的小孩,我从他们的眼里,看不到匆忙与焦灼。人们很随和,不躲避镜头也不呵斥相机。对害羞不敢入画面的小女孩,我们笑呵呵,他们亦笑呵呵,似是在玩一场游戏,轻松而愉快、没有输赢的游戏。
人,是这个世界的纯良,也是这个世界的罪恶,人文的东西总是有着永远意味而值得珍藏,可是我,总是肤浅地喜欢风景,总是忽略一些民风民俗的人文东西,总是自私地只顾私人的心情,有时候,一方画面轻易就能触及我的敏感,让我或喜或悲。
两位老妈妈坐在门前兜售着香烛,看着我们的相机没有表情,当我放下相机与她们目光交汇时,同时露出了笑容,我的心,好快乐。正是这两位老妈妈告诉我们说今天庙会,她们的身后不是她们的家,她们的家在镇的边缘,卖了香烛后才去庙会。香烛是她们自己做的,以前见过的香都是玫瑰红的颜色,她们的香却是黄绿色的,说是选择的材料不同,当然,虔诚却是相同的。
没有掌声和鲜花的表演,往往更容易捕捉心灵深处的共鸣,一群孩子在一个坡道滑冰嬉戏,无论是一不留神摔跤了,还是非常完美地完成了冲坡动作,都是一脸稚气的笑,然后,在同伴的帮助下,进行下一次的冲坡。对于我们的走过路过,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旁若无人的姿态让我好喜欢,如果面对宠辱有此姿态,我是不是就如同坐禅风中了?
在老街上逛了两圈后,经打听,我们来到位于新街的袁家大院。跟所有的华丽走向衰落一样,袁家大院里呈现的是豪华的废墟,大天井四周的华丽雕花都已扑上了破败的灰尘和宿命般的蜘蛛网,曾经,那一定是纤尘不染的。虽然如此,因为我喜欢门窗雕着花的木屋,也喜欢有着雕花的柱础,袁家大院的门窗雕花还是让我眼花缭乱,似是无意中陷入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里,幸耶?不幸耶?
古色古香的四方墙壁一隅,一条醒目的网吧广告牌告诉着每个一人,穿越时空只需柔指轻点鼠标,千万里的路程,不过是分分秒秒。环顾天井下长满青苔的石板,我忽然惊惧网络,一块小小的牌子让我从高空坠落,看到一种叫做梦的感觉在消失,也看到一个戏剧式的嘲笑,遂,慌忙逃离。
上车离开,出太平,走完那条峡谷,春雨降临,许是春困,许是余悸未消,看着打在玻璃窗上的微雨被车雨刷扫来拂去,有些恍惚,一些淡淡的情愫萦绕在心头让我怀念,一如走在太平的老街上,感动于太平人的纯真和率直,属于在特定的季节、特定的地点感念特定的怀念与心情,这样的怀念,让我记住了太平镇老街的宁馨。
2008-3-10
[原创]烟雨太平镇的宁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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