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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网交叉的乌镇,被称作市河的主干河流有三条:一条是直通南北的车溪河,乌、青二镇以此为界,东岸属桐乡,西岸属吴兴。清人施曾锡曾以《双溪竹枝词》叙说车溪河的风光:“苕溪清远秀溪长,带水盈盈汇野旷,两岸一桥相隔住,乌程对过是桐乡。”而援引苕、秀两溪的则是以车溪河为起点、横贯乌镇东西二栅的东、西市河。尽管东、西市河都与车溪河相连,但它们却不在同一直线上:车溪河在河东修真观前的应家桥下流入东市河,逶迤东去直到三里塘,东市河的河北便铺陈出通向东栅的主要街道观前街(现在通称为东大街)。西市河则在河西的通菬桥与车溪河相连,一路西行去汇聚折湾后的大运河,西市河的河北又鳞次栉比地建起了通往西栅的主要街道西大街。从东栅到西栅,河流的走向形成了一个“之”字,与西市河相对的河东已是修真观后的观后街,二河南北相距二百多米。这也是乌镇区别于其他江南古镇风格不同的独异景观之一。江南多水乡,水乡多古镇,太湖流域的水乡古镇多有十字交叉的主干河道,临河的街道便形成了古镇的框架。而在乌镇,之字型的河流导演了之字型的街道,那街市便有点朴朔迷离:从中市到东栅三里有奇,而从中市到西栅是四里有加,但在乌镇却看不到一条东西向的八里长街;从南栅到北栅可以长驱直入,一走到底,而从东栅到西栅却一定要转弯抹角,先到修真观前转一个圈,然后再过桥西行。旅游到乌镇的人往往会对此深表诧异,但乌镇人看似习惯了这样的转弯抹角,用乌镇人的说法,那是千百年来先人留下的古迹——乌、青一镇两县分治的见证。
乌镇地处二省三府七县交界的冲要之地,东为桐乡、秀水(属嘉兴府),西邻吴兴、归安(属湖州府),北面与江苏的吴县、吴江、震泽(均属苏州府)接壤,河流密如蛛网,土地犬牙交错,县境省界有时是一条河,有时是一座桥,有时甚至只是一条宽不盈尺的田埂,一不小心就会出省出县。自秦时划定乌戍以车溪(今市河)为界,乌镇便开始了一河分隔两镇,一地两县分治的漫长历史。唐代以后乌墩、青墩分别改称乌、青二镇,还出现了统一的乌青镇的镇名,却从未改变乌、青分治的状况。两镇互不统辖,各行其是,政令不一,给乌镇添加了许多古怪和混乱。且不说同样的街道,河东叫村,河西称街;同样的小巷,河东叫弄,河西称里,就连税赋徭役也是轻重不一、朝令夕改,社会治安更是难成章法。旧社会乌镇流传着一句古话,叫作“乌镇北栅头,有天呒日头”,说是人到北栅,谁也管不着,一跨出县界、省界,即使作奸犯科,官府也拿他没办法。在老百姓看来,脚踏北栅地,头顶的却是没有太阳的天,行政管辖的混乱由此可见一斑,东、西市河的开凿,东、西栅关隘的设置就是这段历史的产物。也许是出于一种补救措施,明、清之后的乌镇又实行了两县同治,创造了中国少有的人文奇观。茅盾在《可爱的故乡》中也写到了这件奇事:“我的家乡乌镇,历史悠久,春秋时,吴曾在此屯兵以防越,故名乌戍,何以名‘乌’,说法不一,唐朝咸通年间改称乌镇。历代都在乌镇驻兵,明朝曾驻兵于此以防倭。乌镇在清朝末年是两省、三府、七县交界,地当水陆要冲。清朝在乌镇设驻防同知,俗名"二府",同知衙门有东西辕门,大堂上一副对联是‘七藩两浙,控制三吴’,宛然是两江总督衙门的气派。” 两县同治后的乌镇,镇名沿用统一的乌青镇,但骨子里依然是乌是乌,青是青,依然是一镇分属二县,虽然由一个衙门管理,气派是气派了,但政出多门、各行其是的流弊并未根本革除。直到建国以后,两镇合并,划归桐乡,才解决了历史的违拗,乌镇的建设才在统一的管理和规划下进行。如今的乌镇,车溪河两岸已经建成了繁华的新街区,而古镇旅游观光区重点就铺陈在那之字型连接的东、西市河两岸,因为那毕竟是现存的古镇,旧时的繁华富庶之地。乌镇的富庶,从其现存的18万平方米的明清建筑规模便可以想见。以现在人的眼光,乌镇的街面宽仅3米,既行不得车,又跑不得马,委实是狭窄。而乌镇以区区一镇,却能以江南古风引万千游人远来驻足观瞻,实因其多少年来不为时事所迁,始终能够保持着古镇的原汁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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