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与火的传奇----荥经砂器

蝶谷主-飘

    古城烟雨这四个字很美，可以让人联想到仙境，或许，很多地方都有这么个景，我第一次听说荥经有这么个景时真是心向往之，殊不知，荥经的古城烟雨却是和砂器有着关联，据说是因烧制砂器时烟雾袅绕而得名，并非我所猜测的云雾袅绕景象。

      我所知道的荥经砂器，是煎药罐和炖汤砂锅，这两样以前我家都有过，现在只有很久没用的砂锅而没有煎药罐了。据说当病好后要将煎药罐摔了，摔了病就不来了，这虽只是谶语，但人们都相信了，包括我的妈妈，否则，我们家的煎药罐哪去了呢？后来，我知道了那黑不溜秋的荥经砂锅是雅安特产，荥经人乃至雅安人都以此为骄傲，砂器烧窑作坊就在路边，曾经数次路过，也就隔着玻璃窗看看路边堆积如山的砂罐而从不曾下车去看看，这次是第一次去作坊看那些砂罐是怎么烧制出来的。

      沿着一条小路，我们走进砂器制作坊，虽然简陋的房屋里砂器鳞次栉比地排列着，但只有一家在烧制，砂器都还在窑里烧着，人们告诉我们不久就要出窑了，于是我们转转看看，时不时跟人们聊几句。

      荥经砂器的制作工艺非常简单，主要原料只是粘土和炭花渣,将其碾磨成粉末后各一半混合搅拌，不过，说是只有那一带的粘土和花滩的精煤炭才行，真是属于专用材料了，难怪是特产了。烧制方法很原始，窑是掘土为坑就成窑，整个烧制过程三五个小时之内就可完成，更为神奇的是，荥经砂器的上釉是用锯末粉屑完成的，砂器上的光泽正是因为了锯末粉屑。

      去的那天是星期日，天空飘着雪，很冷，不过站在窑旁边很暖和，但就是灰尘太多。原始的方法烧制出粗糙的砂器，看上去跟人一样醇厚。荥经砂器的传说很能表达荥经人的聪慧与醇厚，故事说，从前有一位朝庭大官南巡，一路疲惫，经过荥经时，命手下人去找开水解渴，那时百姓太穷，家里都没有烧开水的器皿（我觉得这点很夸张)，有一户人家一时情急，随手用一块湿泥巴捏成碗状，盛上水放在火上烧开，当那官员喝了水，连声说好喝、好喝，后来，荥经人用泥巴做成锅，放到柴火上烧，慢慢的就演变成荥经砂器了。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如今，家家有高压锅、细腻陶瓷锅，这粗糙的砂器能走到今天，不能不说是一种传奇。

      我们观看了胚子的制作和架上陶胚后不久，砂器出窑了。

      一人把窑盖吊了起来，一股热浪却迎面扑来，接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令人惊叹的画面：窑中排列有序的一个个砂罐全身通红透亮，晶莹剔透，美丽惊人，我想起广告片里打开贝壳看珍珠，我真像是看见了珍珠。两位烧制人戴着斗笠披着披风，斗笠很奇特，跟我平常看见的不一样，他们的是前面很宽，我想，那该是遮灰挡热的吧，他们手拿长长的铁钩，将砂罐一个一个勾到旁边的坑里，然后倒入几簸箕锯末粉屑，锯末粉屑倒入，火苗腾起来，吓我一跳。接下来，他们盖上盖子，火焰象一匹匹脱缰的野马从盖子缝隙窜出，他们用铲子将煤土渣铲去堵火。这道工序叫做萃油，木屑燃烧时散发出的油脂滋润了砂罐，冷却后取出便是我们看见的荥经砂器了。

      一位老者将砂器一个个搬至一边，好似在丰收着，那时，雪停了，阳光照射下来了，虽然阳光没有温度，阳光的色彩确实美丽的，尤其是照在砂器上的颜色。

      我们离开时，一位大婶将小砂锅从屋里搬出，以前我在餐馆里吃砂锅米钱时用的就是那种款式的小砂锅，问一个小砂锅能赚多少钱，她说也就两三毛吧，听她这么说，友人无不以教训的口吻对我说：那么辛苦才赚两三毛钱，所以啊，你要珍惜你的安逸。

      如今的荥经砂器不仅仅是粗糙的砂器了，也有精致的细砂器，只是在以后的以后，不知这粗糙的砂器是否还会有，这土与火的传奇是否依然精彩。

       2011-1-16

蝶谷主-飘

没带相机，用DV拍了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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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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