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高山野牛 于 2011-9-21 15:24 编辑
赵公山:小花的呼喊比“超级女声”还要动听
2006年春节期间,报社几位同事邀约在一个饭馆里喝了点酒。酒席上,一位同事摆起他们的户外登山故事,并邀我一起去登山。这位同事说,登山爽得很,登了回来吃饭也香,睡觉也香,半个多月都是神清气爽的。酒席上我晕晕乎乎就答应了。没有想到几天后,他们几人就通过电脑给我发来了攀登离成都56公里海拔2434米的赵公山的计划,还给了我一张登山要准备的物品的清单。我心里是叫苦不迭,口里却说不出一个不字。你想想看,他们都是30岁左右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我都是半百年龄还要加上一个四的人了,邀我去公园散一下步还差不多,这大冷天去负重登山,这如何得了? 就这样,我吃到了酒席上随便答复问题的苦头。
走到半山腰就想打退堂鼓 第一次参加户外登山,我是以一个大洋相开始的。2月24日下午3点,我们请了假提前下班,收拾东西前往汽车站。我回到家中,把几件衣服平时胡乱塞到上班用的手提包里,再到杂货铺买了几样食物就朝成都金沙车站赶。在车站与同事汇合时,几位同事看到我的样子,简直笑疼了,一位同事说:“你是上山开会去索?”而一看几位同事,那都是身穿冲锋衣裤登山包背在身非常专业的样子。当然我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我的手提包里装了五六袋牛奶后来在山上还是起了大作用的。 当天晚上住在玉堂镇一个当地农民开的旅馆里,屋外飘了一夜的雨,觉没有睡得很好,不知道第二天登山会是个什么滋味,很有点后悔这次出行,但又没有办法打道回府。25日早上我们开始向赵公山山进发,我在玉堂镇的路边店买了一双军胶把脚下的皮鞋换下,又买了一根粗麻绳把手提包捆起作了背包,才勉强地像个登山的样子。9时过,我们一行12人来到赵公山脚的大坪村,山脚的乡村路碎石少泥土多,加之昨晚一夜飘雨,路上全是烂泥,走起陷脚很是恼火。快到12点,走到一个叫草庙子的村庄,在一个农民家里烤火吃饭,一锅面端上来,素面无肉,但大家吃起是格外的香。中饭后,没有休息,继续上路。在一片树林里蜿蜒前行,空气清新,感觉不错,说笑声在树林中荡漾。过了一个叫白云庵的地方,坡势渐陡,小路泥泞,不时有人摔筋斗,歇气的时候也多了起来。 下午四时过,来到位于半山腰的庆云寺。在大约一两亩地的平坝,建有几间木房庙宇。庙中供奉是谁?什么模样?一概不知。当时感觉已经很累,只知道坐下来赶紧吃东西,我买的牛奶这时发挥了作用,一盒下肚,人的精神好了一些。还有一支队伍有两男两女先我们到也先我们出发了。按我的状态,我简直就不想走了,要么在这里住下,要么回头下山。但领头的年轻人大喊一声走,我只好磨磨蹭蹭站了起来,无可奈何跟着队伍上山。人们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体也就是这样的吧。过了庆云寺,山上的雪多了起来,小路越来越陡,雪水浑着烂泥,加之向上攀登和地心吸引力作对,人也越来越累。
在我们这支队伍里,我的年龄最大,最小的是一位女同事的小孩,只有10岁多一点。这个圆圆的脸庞被冻得红红的上身穿着一件红红的运动服的帅气的小男孩,和我一样,同样是累得够呛。小孩说真话,累了他就要吼就要说。在庆云寺歇息的时候,小男孩就说:可以不走了吗,就在这里住下了。此时,他更是骂山骂路骂人。其实小孩说的就是我心中想的,小孩骂的也是我想骂的。在人世间,说真话往往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说话的顾忌就越来越多,于是真话越来越少,假话越来越多。我虽然没有说一些豪言壮语之类的假话,但也不好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把想骂的骂出来,只是在绷男子汉的面子而已,怕说出来丢人。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挂满了白雪的低矮的树丛与满山的雪混成了一体,陡削的门板似的赵公山上,到处都是是灰濛濛的。我们还在漫无边际的艰难的向上走着走着,小男孩气得用手中的竹棍敲打着山路,口中连连说道:这是个什么山啊,咋个就没有山顶嘛?说得太好了.我用手中的木棍支住身体,朝山上望去,只见灰濛濛的山体伸进了无尽的漆黑漆黑的夜色之中,那里看得见山顶,我的心里也不由得跟小孩一样发出了同样的疑问:这赵公山就真的没有山顶吗?
我知道了红军过雪山时为什么不能坐下
越往上越陡,可能是入夜的缘故,路上的雪冻得梆硬。这个时候歇气的时候也多了起来。看过很多文艺作品,当年红军翻越雪山时,红军战士不能坐下,一坐下就起不来了。刚开始,我还有点怕坐,后来实在太累了,心想就是起不来也要坐下。我坐在雪地里,赶紧吃干粮,又喝下了一盒牛奶,身上顿时有了劲。这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当年的红军战士翻雪山时之所以不能坐下去,那是太饥饿了,如果他们和我一样有牛奶喝,是绝不会坐下去起不来的。人的运动消耗着体内的能量,又必须不断补充能量,才能保持继续前行的体力。一旦补充不足,体力透支,时间一长,当然就有危险了。正是这样,人们才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打的是粮食”的说法。
牛奶补充了能量,我随着队伍继续艰难前行。 天上漆黑,雪地很白。来到一个之字路的地方,忽然听前面路上有小伙子喊“张姐”的声音,原来这是我们在半山腰庆云寺歇息时碰到的另一支户外登山队。他们两男两女先行了一步。没有想到,我们走得如此的艰辛,居然追上了这支以年轻人为主的登山队。真个是:莫道力已尽,还有更苦者。 那小伙子告诉我们,他们一行四人,一个叫小花的女同胞和另外一个小伙子已先行前去,他在后面护卫着张姐随后而行。我们向上望去,只见之字形的上方山路上,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在慢慢地蠕动着。我们来到“张姐”身边,这才看清,“张姐”20多岁年龄,她背着登山包,扒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爬行着,因为穿着时尚的短衣,腰部的肌肤也裸露在雪风之中。眼见我们超过她时,“张姐”抬起头来非常平静地对我们说道:“到了顶,喊一声。”看样子,虽然登得很苦,但她对登顶还是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张姐”的坚强和信心也感染了我们。我再次抬头向上看去,灰濛濛山体的尽头,似乎隐约看到到了赵公山的山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