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丽江 蔚 明 夜晚,喧闹的人声渐渐散去。我回到客栈,潺潺的流水声依旧在耳边响着,引起内心无限遐思。所有真正的旅行都是寂寞的,都有落寞无助的时刻,都会闪出点点放弃某种坚持的思绪。 活着的历史 丽江古城的四周青山环绕,其形似一块砚台,“砚”通“研”,所以丽江古称大研。 来到丽江,起初却是迷茫的,车子很晚才到达,不可能在古城里找到住宿了。第一个晚上,就和同车的外国女孩住进了再一般不过的古路湾宾馆。这里距离古城入口处的大水车也就500多米远。 次日又是背包,又是拖着拉杆箱,挺累地来到了古城。不过,总算是看到了我心目中的古代江南:处处小桥流水,水下婀娜摇摆着茂盛的水草。水,一律清可见底。古道边是河道,河道边,依依杨柳半掩住古旧的民宅。木制的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吉祥物,家家的窗台上摆着鲜花。 在第一湾客栈守候到11点,终于幸福地等到了这家客栈的床位。四人间,同屋的其他人都是带标准背包来的外国青年。去洗手间时,穿过庭院,两个女孩子在看书,丽江的闲适就这样不经意间地,住进了我心里。 开放与杂糅
丽江在1996年经历了大地震的浩劫。如今我只能从文艺作品里读到这段历史。震后,世界银行给丽江贷款,帮助丽江重建了古代木氏土司的官邸兼私宅——木府。因为当年土司模仿了紫禁城的建制,木老爷竟不敢请远道而来的徐霞客一看自己的气派。 除了木府,丽江是开放的。宗教信仰上,既有东巴教、藏传佛教,又有汉地佛教和道教。过去这里是滇藏茶马古道上运输茶叶和盐巴的重要驿站,如今的旅游商机把各地投资者吸引来,他们盘下古城的店铺,经营起各种商品来。虽然我不知道古城过去是怎样的,但我明白无论如何,古城再也回不到约瑟夫·洛克描绘过的那个年代了。所以我倒倾向于顺其自然,至少在古城里,有钱也不能开动起任何的机动车嘛。 在古城住着的每个午后,我都会深入进古城普通百姓的巷子里,午后的光线打在青色的砖墙上,走在石头路上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百姓们都在使用脚踏车,但我没有向我下榻的客栈租车。一路走,可以一路培育好的心情。 茶马古道与汉族、纳西族、藏族之间的互市,造就了丽江多元、开放的文化和性格。如今它变成单纯的旅游胜地,这当然也很是让人惆怅,可你不想想,就算过去的人们都“诗意”地闲居在这里,那当全中国无数的人都想要来闲居的时候,它当然也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小 店 生 活 丽江沿街的铺面深处,是一个个手工作坊。女孩子一边在邻街的窗前专心地刻着木盘,一边召唤有兴趣的客人。木盘上刻着东巴象形文字。“心心相印”等情话最多,氛围浪漫。 个人以为最富情趣的装饰在一家书店。书店门旁,垂下成串的玉米,黄的金灿灿,紫的亮盈盈,还有啃掉一半儿的。屋内,上到二层的扶梯边,挂着歪脖的葫芦和暗红的辣椒干。地上摆着磨盘和草鞋。最抢眼的,还是草绳串着的鸡蛋。这是云南十八怪之一:“鸡蛋用绳子串着卖。” 这个农家风格的小屋在另一侧放了许多书架,书分中英文,不少书籍图文并茂。读者随意翻看时,看似老板的中年男人,沉着地站在屋子中央,绝不催问你买不买。一个小店,竟有着千般姿态和万种风情。店里的人对于游客到来后只拍照,不翻书,早习以为常。 去虎跳峡之前的晚上,我在妈妈付酒吧简单地用餐后,向老板请教起穿峡的攻略来,我还索要到一张老板手绘的峡谷地图。 妈妈付和纳西雅阁等酒吧兼餐厅,已经是丽江的“老字号”了,它们所在的河边早已成就了小桥、流水、莲花灯、古乐、酒吧、背包客,这样一方“不问明日”的闲居气氛。 欢 迎 伤 害 我呆了很多天。午后爱在古城里乱走,总有荫荫的花草,总有小桥流水,总有纳西老婆婆坐着的、走着的背影。有时我穿梭在家庭作坊之间,欣赏各色的民间手工艺品。那时晚上的四方街,没有俗套的篝火晚会。白天里作为集市,满眼都是铜盆、玉器、小刀、花草和鹦鹉。沉迷的人,可以在这儿流连上大半天。 我偶然间踏进过丽江孤儿院所在的大院里,孩子们的脸上挺快乐的,根本看不出他们没了父母。一个中年欧洲妇女在试着和孩子们交谈。丽江店铺里,那时可没有像电视剧《一米阳光》中的地震孤儿“阿厦丽”开的驼铃店;在夜晚,也没有见到近两年流行开的在小河里放花灯、许愿这样罗曼蒂克的事,丽江这里大概也没有住着挂出营业执照的心理医生,但是我相信,那些来到古城里面住上一晚的中外青年,多少都是来丽江疗伤的。 河灯、街灯、酒吧,河水反射出莹莹波光,烧烤的香气经久不散,吃完卤鸡蛋,再来碗凉粉,要么干脆要上一堆麻辣小吃,再要上一只丽江粑粑。边吃,边瞥一眼夜晚的古城,点点灯火,温暖了一颗游子的心。 还有人来到这里,潇洒地对刚刚结识的新伴侣说:欢迎伤害,因为我不再惧怕失恋。
曾经6个月环游中国的蔚明-与赵子允等一起再次入围“中国当代徐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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