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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来世,我愿做一棵托斯塔纳的树,永远不要再忍受思想的疼痛。”
余秋雨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而乘坐现代的飞机的我却太过容易的来到了四川这个天府之国。而神秘的九寨,四姑娘山却仍旧将我拒之门外,需要我用一整天的车程,翻过群山以表示我的诚意。
十二个小时的车程仿佛是一次从喧嚣的城市到远僻的幽谷的一次洗礼,沿途的山峦越来越雄奇,岷江的水是那么湍急,人类的船只根本无法在其中航行。我看到人的力量在群山的面前变得越发的微弱和无助。山神让人们在他的怀抱中生活,和所有的其他生物享有同样的平等的权利。
记得在一个加油站停车的时候,已是黄昏,看到夕阳下的群山,我跑回车里拿照相机,突然发现气喘不止,同行的朋友一看海拔表,发现已经海拔3180米,稀薄的空气是那么的清冽。
九寨沟
我不知道会有多少远道而来的游客会像我那样,对九寨的发达程度吃惊。宾馆林立的镇上,藏民的歌舞表演夜夜不倦的为游客上演。我没有因为好奇走进去,商业味道过重的歌声,不会唱出我同样向往的自由。
很多人说九寨沟的美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我要加一句,他也不是能用相机或摄像机记录的。蓝的那么透彻的大大小小的海子(西藏人把湖叫做海子),是因为高钙低钠的缘故,它们的美和纯洁是由生命换来的:车上的导游告诉我们,水里几乎不能生存任何动物,只有一种叫“高山裸体鱼”的小鱼,顽强的生存在里面,它们最多能长到2.5克的体重,还有,游客请不要喂食。我们顽皮的在一处裸体鱼较多的地方,把午餐带肉的碎屑扔给裸体鱼,它们出乎意料的反应灵敏且凶狠,一口吞掉了食物。这时我才明白,不让游客给他们喂食的原因,并不是它们不吃“人间”的食物,而是过多的仰赖现代化的食品,会使这种顽强生存的鱼类最终丧失生存的本能。
而人类,却远没有那么幸运。
九寨沟,以九个藏族的村寨得名,在游客纷至沓来以前,这里曾是他们安居乐业的家园。而现在,九个寨里的800多名藏民,不再种地,而全靠旅游业为生。他们,有的在寨里从事小的旅游纪念品的买卖,有的则在各个景点帮助清洁维护工作。记得在一个景点,有一个看上去很上了年纪的藏胞大爷。我们好奇的问他“现在这里还种不种庄稼?”“不种,什么都不种啦。”“连青稞也不种了么?”“不种。”“那你们以什么为生?以旅游业?”“是。”旅游车把我们拉走的时候,他笑着朝我们挥挥手,我在一旁的同伴对我说“他这年纪,一定是经历了九寨从他们的家到旅游胜地的改变,他会想些什么?他会喜欢现在的生活吗?”我不知道。
事实却是,九寨沟不仅仅在景区什么也不种,连在镇上人们也是以旅游业为生,地里什么也不种,所有的物资都是从成都运来的。
在后来的行程中,我慢慢发现那些缺失了像其他生物那样在自然之间生存的本能的人们,身上总给我感觉少了什么,不再那样有生灵独有的魅力和韧性,平面没有血色。
松潘
这是整个旅程中我最喜欢的小镇,因为只有它是有生命的。
我们一行四人下午包车从九寨到松潘,因为节日游客多,下午据说有的一班车去接旅行团了。从九寨到松潘的沿途,风景壮美,草肥牛壮。在夕阳下一群群的牛羊在远处近处的山坡上。不知道它们是不是野生的,试想不会。司机说为了方便游客,政府投资了几个亿,把山路修得如此平坦。我们大家都笑了,沿途从成都到九寨,九寨沟景区都是路修得非常好,没有想到我们这些远到而来的游客,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途径川主寺,我们因为有朋友相约在松潘,而没有停留。听说它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小镇。
松潘或许是一个在背包客们心目中响亮的名字。“快乐的小马”是一个如此摩登的驿站,所有的说明和报价都有地道的英文,在小小的厅室里,也是中外游客云集。他们都是要和这里的马帮一起骑马上雪宝顶雪山的。我们在路上巧遇的朋友,也要在此和我们分别,在这里和马帮们上雪山,过四天“马背上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那么遥不可及,而现在却又那么现实的摆在我面前。同行的伙伴向我们两个外出旅游的“新手”发出了一起上雪山的邀请。最终,我们没有去。我感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微弱,没有装备,没有御寒的衣物,这会是一个过于危险的旅程。有一天,当我们用现代的工具弥补了我们身上缺失的本能,我一定会和马帮一起走进雪山的怀抱。
松潘镇上,藏民、回民和汉族混居,也互相通婚,其中汉族最多,藏民多住在山上,到镇上来做买卖。我十分惊讶,因为藏族信奉的宗教是与回族格格不入的。“都一样的,我们都有信仰,神佛。”一位卖羊肉串的回民的回答却让我知道自己在城市的生活中,已经变得多么的狭隘。“嘿,羊肉串儿羊肉串儿羊肉串儿,新鲜的羊肉串嘞,吃一串想两串,远方来的兄弟,尝一串吧!”
我们都是过客。
走过松潘那座令人心生苍凉的城门,我们看到了松潘正在大兴土木的原因:松潘要成为一座“新的松潘”,城门前要造起大酒店,要有一个新颖别致的广场,古松桥几千年的青石板路,要改成平坦的大马路。站在城门上,我想,我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在松潘,我遇到了阿旺,76年生的阿旺看上去已经有三十岁的模样。是他,一个害羞的藏民主动在“快乐的小马”把我们拦下来,我不能知道,在这之前它在这里已经等了多久。阿旺手里拿着一张捏皱的纸,纸上应该是由别人给他抄写的一封英文信:“I am very happy to get your letter, it is the first time I get letter from China …”,我拿起笔飞快的在纸上翻译:“收到你的来信我很高兴,这是我第一次从中国收到信…”,乍一看来,我以为这是一封以前游客写给阿旺的电子邮件。阿旺焦急得看着我,“信翻好了,给。”阿旺满心欢喜的消失在人群中。
几个小时以后,我们在路边又遇到了阿旺,这一次他拿着一封中文的信,看到我们他显出了孩童般的快乐,把信给我,让我给翻成英文。“XXX我是你的亲哥哥…”阿旺的弟弟在印度打工,通过互联网和阿旺这样拦路人帮助翻译,阿旺联系上了他的弟弟,而弟弟却不知道,写信的是哥哥。穿过窄窄的阁楼,沉默不语的阿旺把我们带到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有几个外国人正在查电子邮件。我很快的帮阿旺申请好属于他自己名字的信箱,翻好简短的邮件,寄给了他的弟弟。“弟弟,妈妈身体很好,全家都好,我们都想你,我们希望你能尽快回家。”
还是在松潘,我们遇到了卓玛。同行的朋友说卓玛是一个漂亮的藏族女孩,是的。而卓玛在和我合影的时候是显得那么的局促不安,她不知道她的笑脸是那样的纯洁而快乐。卓玛开着一家卖藏族饰品的店面对着古松路。我们在它的店里买了21面写满藏文的五彩方旗,叫“龙达”红色代表太阳,白色代表白云,蓝色是天空,黄色是土地,绿色是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每一面龙达的中间有一个手画的佛像,叫“格日”。卓玛和一旁的藏族小伙很仔细的告诉我们这一切。我拿出纸笔“卓玛,这么写?”一旁的藏族小伙用汉语写了“龙达”和“格日”,然后用藏语念给我们听一遍。“不不,我是说藏文怎么写?”他们不会写,不会写他们的语言,不会写他们那么热情的用来歌唱生命的语言。“镇上有一个汉语学校,听说要再建一个藏语希望小学,那时候,我们的孩子就会学藏文了。”我看着连汉语也不会写的卓玛,我的心是那么的疼痛。“我会把龙达挂在家里,就像你们挂在家里的一样,格日会像保佑你们一样保佑我和我的家人的,是吗?”卓玛笑了,那么的灿烂。
还是在松潘,我们遇到了古松宾馆的马老板和管店的16岁小女孩。马老板的房间里,有一个我连在上海也没有在人家里看见过的巨大的背投彩电。我们是进马老板房间和他讲价钱的。原本50元一个房间的宾馆,在10.1要涨到200元,这是给旅游团的优惠价。16岁的管店女孩,朝我们挤眉弄眼。后来,经过无数多违心的好话,80元让我们再住一晚。管店的女孩在带我们会房间的路上说,她一个月只有280元的工资,旅馆里连她只有两个服务员,这一天,她铺了整整一天的床。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两个陌生的游客打开话匣子。“那你会烧饭吗?”“会。”“那你就别在这儿干了,到我们上海打工去,做保姆的话,勤快的话,在上海也可以赚一千元一个月呢。”“上海,很远呢。我不识字,哪里也去不了。”“为什么会不识字?不是有九年义务教育吗?”城市里来的我们惊讶像这样的小镇会有那么多人不识字“家里穷,只上到小学,就出来工作了。”
或许,太过单纯的是我们这些从城市中远道而来的游客。我们看到了山的美,水的美,自然的美,而他们却为这种美承担着代价。我开始不再怪罪,沿途中或多或少多收我们钱的人们。
黄龙
到黄龙的途中我们才知道这沿途贫瘠的山峦是当年红军长征过草地翻雪山经过的地方。我们是在松潘买的当地的长途车票,上车才发现,车上只有我们两个游客。当地的司机一路上播放着过于响亮的歌,而车上的当地人,都快乐的哼唱着。车子很破,开不多会儿,就要停下车用水浇车轮和发动机以降温。
黄龙的海拔有三千多米,五分之一的游客背着上海生产的氧气袋,黄色的氧气袋满山遍野看上去很扎眼。
黄龙也是高钙低钠的水,饱和溶液的碳酸氢钙受热变成碳酸钙沉淀,一年四季气温变化不断才形成了大大小小环形湖的奇观。湖水也是那样的湛蓝而清澈,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黄龙全程4个多小时的步行,要爬上山顶看到大名鼎鼎的黄龙五彩池,比九寨更为凄美的是这个五彩池前面有一个黄龙古寺,这是一个唯一的藏教和回教合一的寺院。同行的朋友说这样奇绝的自然景观,正因为有了这个黄龙古寺而更显魅力,试想,是为了怎样圣洁的原因,僧人们才把寺院建在这没有补给的高山奇湖之畔。确实,这个古寺与五彩池景色融为一体,而不像其他旅游景点的人文景观那样格格不入。我们没有踏进古寺,是想让它在我们远眺的视线中,保持一份纯洁的美。
山上有很多的挑夫,把那些高原反应连山也爬不上去的游客抬上山看美景。游客们穿着西装,争相拍照。只有一种人是那么默默的变换着角度,尽量的避开游客云集的地方—摄影师,而他们或许没有想到,正是他们记录的美好风景,才让这么多游客慕名而来。
高山上的湖水,是地球表面的一颗眼泪。
回松潘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大师级”的年轻人,他只身只拿一个小包,已经出来3个多星期了,到过峨嵋,到过雪宝顶。我们问他,只带那么一点点东西上路能行吗?他说,其实出来看不需要带太多的东西,到哪里只要入乡随俗,就不会生存不下去,现代的装备,都是为了保持现代人的生活方式用的,其实在旅行中,装在心里的才更重要。
车到日隆
我们下一站的目的地是从松潘赶到日隆,四姑娘山脚下的小镇。因为没有旅行团的车辆接送,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松潘到都江堰的车上,一如既往的是当地人占绝大多数。或许想我们这样自己背着包出游人很少,年轻的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脆弱不敌自然,因而却勇敢起来。当地的人,看来也不常出门,看到滔滔的岷江和悬崖峭壁上修建出来的人类的道路,他们不禁一次又一次惊呼起来。
司机把我们在映秀放下,一车的人包括司机都没有去过四姑娘山,远道而来的我们是那么贪婪想要一次把各色的美景都看个遍。
一下车,一群当地人向我们围了过来“包车吗?包车上日隆看四姑娘山是吗?”游客模样的我们没有秘密。而我们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再那么“养尊处优”,我们要拦车,那种去小金路过日隆的大卡车上日隆。
私家车一辆接一辆的开过小小的映秀,他们都是成都的有钱人,过节到四姑娘玩的。终于,有一辆卡车开来,我兴奋地冲上去招手。司机真的停下了车,让我有些惊讶。“去哪里?”“日隆”“我们到小金,路过。”“多少钱?”我知道规矩,“60元?”司机有些怯生生地说。我马上回头向同伴得意的一笑,上了司机驾驶室后面的半间乘客室。拦车的成功,让我们心中充满了冒险的兴奋和喜悦。
这辆车是运苹果的,小金出产苹果。不是我们了解的又红又大又甜又脆的苹果,而是像拳头大小,非常青,吃起来很脆但有点涩的苹果。我们在沿途买过,零售价1元1斤。司机告诉我们,他们3天往返一次小金和成都,今年苹果批发价卖5角钱1斤。说的时候,他的脸上充满无奈。车上副驾驶是他的侄子,是来熟悉路的,才17岁,非常腼腆。
从映秀到日隆有4个多小时的车程,沿途会经过卧龙,我们真的看到大熊猫远处在圈起来的“熊猫馆”的树上。沿途的巴朗河景色,很像浙西大峡谷。司机到一处熟知的小饭馆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司机一直很高兴,或许是因为拉了我们可以赚些外快,此行又可以多一份收入。我们真的不知道他的5角一斤的小金苹果,能给他带来多少收入,家里又有多少人等待着他卖苹果的钱。小饭馆的电视里在放“粉红女郎”夸张的表演让憨厚的司机笑起来。他用我几乎听不懂的话和我说,那个电视里的女孩是那么有趣。我看着他,想,在他的心中,上海有多远,城市有多远,它们又是否真实?或许不。
山上雾很大,翻越海拔4千多米的巴朗山山路十分崎岖,沿途我们看到很多车抛锚,开到沟里,最惊险的一次,一辆轻型卡车整个翻得四脚朝天,司机从里面爬出来,招手上了我们的车。所幸,我们的司机车技高超。每次在90度转弯的山路上他都要按一下喇叭,询问前方有没有行驶而来的车辆,如果有对方车辆会有一声喇叭作为回应,我们的司机便会停下来等那辆车先通行,当两辆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会按两次喇叭以问候彼此。我十分仰慕司机兄弟的热情,他虽言语不多,却能够用更质朴的东西和别人交流。
山上的天气是多变的。当我们爬到巴朗山顶的时候,云开雾散,顷刻阳光万丈,远处的四姑娘山向我们撩开轻柔的面纱,在夕阳下美得让人无从言语。我们不再关心这四位姑娘的传说,再一次被自然的宽阔和伟大所折服。猫鼻梁上,众多的游客纷纷留影。司机也停下车让我们拍个够。
我们来的地方,没有山,是一片平原。
日隆
日隆的名字让我和同伴充满了向往,而到达日隆,我们才发现这是和九寨沟镇上一样一座畸形的旅游滋生的小镇。
我们太累了,找了镇上最好的宾馆住下。我们一定要洗热水澡,要在温暖而干燥的床上睡上一觉。我感到羞愧。
镇上反复播放着藏族歌曲,小贩们烤着牦牛羊牛肉,小饭馆肮脏不堪,当地的司机以过高的价格拉游客往返于景点之间。
这样的城市,让我厌倦。
长坪沟
长坪沟的一天是我们旅程中最快乐的一天,因为我们步行了9个小时38公里的山路。
车一般可以开到第一个景点“喇嘛庙”,而后的路,或骑马,或步行。喇嘛庙是一座废弃了的寺庙,我们已经不再想去询问,它废弃的理由,因为庙前方的空地上,藏民们已经赶着马匹熙熙攘攘的拉游客上山,寺庙仿佛是一个摆设,骷髅般失去了灵魂。
沿着栈道,我们走到枯树滩,又是一个游客云集的地方。大多数的旅行团游客就到这里为止。剩下的自己来的游客会在一直往前,走到木骡子,是步行不带露营装备的最远的一天能来回的地方。我们的目的地。
在长坪沟,我才知道,路是奢侈的,是人文的,是景观的。枯树滩以后的4个多小时的路是马道,没有人走的路。我们在泥泞的马道上艰难前行,走不动的游客,就折回,安慰自己前面的景色也是差不多的吧。
一路上,我们碰到很多群年轻人,大多是从成都重庆来玩的。我们就和他们一起走一段,而经常不知不觉的就跑在了他们前面,或是拉在了他们后面而分散了。沿途经过乱石滩、红石滩等等景点,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当时也不知道令人向往的木骡子会有什么样的美景,或许我们也不是那么在乎,只是想气喘吁吁的走一走没有路的路。
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到了木骡子。所谓的木骡子,就是一块块凸起的石头,藏民们用他们来拴马。我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问坐在不远处的藏民老婆婆“前面是什么?”“是大草原,翻过这个木骡子,就是大草原。”我们兴奋的站起来,向大草原飞奔。我试图回头看一眼那位老婆婆的时候,她已经淹没在游客和马队当中。我问同伴“你相信,真的有山神么?”
大草原,是长坪沟第一片开阔的草地,很多人在这里露营,搭起各色的帐篷。草原上,可以看到四姑娘上的积雪。灰色的山脊顶端,有层层白色的积雪,常年不化。雪山温柔而大气,在阳光下闪耀着神秘的魅力。近一期的中国地理杂志四川专刊中说,海拔6千多米的第四位姑娘,还是一座处女峰,比珠穆朗玛还要难登顶,很多的登山爱好者都长眠于这看似温柔的姑娘怀抱中。天真的我在沿途遇到过不少登山爱好者,一直问他们为什么要去征服雪山?特别是处女峰?为什么不能让它们保持圣洁?山顶究竟有什么?难道寒冷和恶劣的气候,没有表达主人拒绝来客的意愿?
我没有爬上过雪山,我或许还不能理解。我想的是,人类应该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我们已经拥有了我们根本无法掌控的力量,到过太多不该到达的地方,享有甚至是掠夺太多不该享有的东西。对不起,登山队员们,我依旧崇敬你们的勇气和毅力。
大草原再往前,有一片水草湖,景色一般。我们沿途遇到的,就剩下背包客,他们是要步行三天,穿越到达米亚罗大草原的。米亚罗的红叶听说是入梦般的美丽。
我们知道,我们只能走这么远了,我们因为没有装备,无法露营而无法走完全程。仿佛是这人生,我们不断地问着“前方有什么”“前面的景色更美吗?”而只有少数人,那些有装备的,在踏上旅程之前就明白他们的目标比一般人更远大的人们,才能走完全程;或许,只是对我们来说,那是全程,它的前方一定有更远的美景,一个人或许是永远无法走完。那么,能够走到我能够步行走到的最远处,我应该是知足了。
双桥沟
双桥沟的景色应该是比长坪沟更加秀美的群山层叠,视野开阔。而它却往往令人乏味,因为人们在里面修了一条过于宽阔平整的直通到底的大马路,把游客从一个景点接到另一个景点,使美景顿然变得唾手可得,而令人兴味索然。
这一天,天气出奇的好,我们不记得那么多山名字,他们被人们赋予了太多的含义,而失去了原有的冷峻。山中独有的沙棘树,在金秋的阳光下,结出累累黄色的小果子,我大胆尝了一个,异常的酸涩。
双桥沟的亮点竟是一位环保车上导游的嘹亮的藏歌。他亮开嗓子,为我们唱了一首“欢迎远方的来客”,和着群山,那么的令人陶醉。他又带领大家唱了一首“喜马拉雅”,沉默的我们这才感到了这首歌在群山中放声的惊撼力量。
同伴对我说,我们这次到的是川藏,下一次我们一定要去西藏。去看一看,真正的藏民和雪山。是的,西藏。
第一场雪
我们全部的旅程,是由巴朗山的2003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结束的。第二天起来,我们便看到,昨天夜里的一场雨,在山上化作了皑皑白雪,把群山装扮得那样圣洁和华丽。
再一次翻越巴朗山的时候,我们看到,野牦牛依旧在陡峭的半山腰上悠闲的吃草,或许它们才是自然界成功进化的山的生灵。我们不是,远不是。
结束
旅行,是一种生活方式,走的路越多,越会知道自己的无知和狭隘。
当我们背上行囊启程的时候,我们不会知道,旅行的震撼,会在我们心上写下怎样的字句。想象中的地方,总不是想象中的模样,不经意的细节,往往会给我们震撼。
当我们用各种现代的工具,力图记录下我们的旅行的时候,回头时才会发现,它们只能记录片段。
我,还是要回到我的上海,过我的生活。或许对我来说,它已经失去了光彩,而我,似乎并没有选择。我们不会在旅行路过的地方生活,那里没有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
因为遥远,所以美丽。
我只知道,我一定会再次启程,这一次,我会带上必要的装备,和伙伴一起,走更远的路。
旅行,是一种生活方式,至少,我们可以选择上路。
作者::_wfo00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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