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九张机

蝶谷主-飘

       澳门复现回忆里，信手涂鸦九张机，无韵无律，从来美丽不稍离，一任心语纸上寄。

       一张机。临行不问何日归，嘱咐远行莫迟疑。兰舟催发，波光潋影，远方太凄迷。

       虽然一心想去澳门转转老街，感受一下异域风情，遐想一些故事传说里的情节，但我对澳门根本不了解，似乎是匆匆决定去澳门，有些事也很凑巧，去澳门那天早上也是匆匆拿上头一天晚上从香港回深圳的包就上了去珠海的船。

       因为我的通行证是L签，须得跟团才能过境，所以我本打算上午自然醒来后去旅行社报名搭团，不跟团玩，自由玩，仅仅请旅行社将我带入境，我想，参团最快也会是在第二天才出发，哪知当我还在睡梦中，二哥已经在旅行社为我报名了，而且当天可过境。我是被他的电话铃声给吵醒的，他第一句是赶快起床，第二句是赶快把桌上的早餐吃了，第三句就是赶快下楼去并拿上行李包，他在旅行社等我，旅行社就在街对面。总之三句话不离赶快两字，我也在赶快里进了蛇口码头。

       手续很简单，也就交了一百个大洋的名单费，我到拱北口岸去找旅行社的人，他们在那边发名单给我，我凭借名单和通行证过关，时间上也正好赶上去珠海的船，珠海到拱北口岸可坐船家提供的大巴，不仅免费，最关键是方便。

       在蛇口码头挥手跟二哥说再见后，我背着背包上了船，上船不久他发来信息说消费后一定要记得索要发票，以便维护权益。当时我也没多想，平时我也有索要发票的习惯，除非一般小摊小店。后来过关排队时遇上一位跟朋友走失、恰巧电话没电的深圳女人，她说我很胆大，竟然敢一个人到澳门，她是断然不敢的，如果过关后还找不着朋友，她将黄昏前回深圳。原本她跟朋友一起的，她去上卫生间，出来朋友就不见了，她找了，但满大厅全是人，没找着，她只好排队过关（正好排在我后面），希望过关后能在大门口与朋友汇合。

       听她那么一说，忽然想起二哥的话，于是我想，澳门是不是治安不太好？或者说澳门是不是比较复杂？不过也就一闪而过的念头，我站在拥挤的大厅里，已经懒得多想，不象在船上还看着船窗矫情地想，那船窗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的洗刷，玻璃已经变得沧桑起皱，模糊着客人们对窗外美丽的想象，有时候，模糊的想象更美丽。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这句话说得可真精辟。根据旅行社的安排，我站在数支长长的队伍的其中一支里，东瞧西看地打发着时间。过境大厅里人山人海，交错擦肩而过的都是陌生人，相互之间防备着，自我保护着，孤独不孤独都写在各自的心尖上，毫不模糊。或者，有些表情是要分场合和处境的吧，也或者过境的人们入境的心情急切，没功夫在排队时有什么闲情，所以表情总是僵硬一些，除了我身后走失朋友的女人。也许是见我只身一人，而她走失了朋友亦是独身一人，所以跟我聊了几句，我们一致认为她朋友会在大门口等她，但我过关后转身跟她说再见就径直走了，终是不知她跟朋友汇合没有。

       走出大厅那一刻，我忽然想起1900来，这是我那天第二次想起他，第一次是在船上。

       我坐在靠船头的中央，四周被乘客包围，船启动后看着船窗便想起他来，从来没下过船的他，因为看不到前方而转身回到船上，而那时，他已经站在舷梯了，如果是我，我定是会被爱情和花花世界所吸引而毅然下船，他找到了孤寂深处的自由，而我没有，我背向口岸大门，随着人流径直向前而走着。

       2010-4-29

蝶谷主-飘

    二张机。迷失方向暗颦眉，寻踪觅路艳阳里。意犹阑珊，伊人浅笑，面色美如洗。

       这次去澳门我犯了一个错，我应该请旅行社帮我订房间的，但旅行社给我的报价是450元，心想我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住的房间也就300元，所以我跟旅行社讲价还价，但他不让步我也不想付那么多银子，几个回合后他说：这样吧，你自己去找住宿，如果需要我们帮助，你可以打电话回来。当然，当我在澳门找了几家旅店都高于他给我的价格后，我打了电话求助于他。

       当我终于从人群堆积如山的大厅里走出，随着人流进了公交客车站，阳光太耀眼，让我看花了眼，不知该去往何处，看着站牌上一个个陌生的地名也不知该去哪里，刹时间埋怨自己行前没做功课，但又不想似无头苍蝇般瞎转悠，或者，找出租车是最好的选择，遂转身出站，在出租车招呼点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师傅是位老人，看上去估计六十多岁吧，是我见过的年龄最大的出租车师傅。据说年龄大了，不但心境沧桑了，心情也平和了，至少不会那么狡诈了，所以他问我要去哪里，我说我到澳门是想逛老街，希望在老街附近找一家比较便宜的旅店，请他带我去找住宿。我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路环”这个地名，所以问他路环有什么可玩的，他说逛老街不在路环，最好就住普京附近，走哪里都方便。

       当时我不知道普京是个什么地方，后来才知道普京是澳门的一个闻名级娱乐场所。

       他带我去的是什么街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总之在找了两家都不满意后，我付了车钱，跟他说再见后自己无头苍蝇般乱转，但有目的：找旅店。可惜呀，只有目的没有方向是不行的，每一家宾馆的费用都高于旅行社给我的价格一半左右，我只好打电话回深圳求助于旅行社了，我是在一家宾馆里打的公用电话，虽然在澳门，人民币和港币都通用，但打电话需要硬币，我没有，宾馆服务员很热心地为我兑换了几枚五元奥币，不过，后来我在街上兑换时知道他给我的兑换率太低了，还好，也就三十元硬币罢了。

       当旅行社告诉我宾馆名字和街道名字后，我终于在澳门有了方向，离开那家宾馆去找我下榻的宾馆时，总台服务员送了一张地图给我，地图便带着我转悠了。

       按图索骥，我走在并不宽敞的与其说是大街倒毋宁说是小巷里，小巷也并不平坦，总有些坡道，也难怪我看到有许多的摩托，又省力又节约空间。虽然阳光极为灿烂，但走在高楼的阴影下倒也凉快，不知是不是好习惯，我习惯在闲逛时，除了东张西望就是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天，巷子里看天，天，很蓝，也很窄，象窄窄的巷子，更象我找宾馆的心情，窄窄的只有一个目标：北京街，维景酒店。

       找到宾馆并不表示我就找到了住宿，当我边走边逛到了宾馆，宾馆服务员在电脑键盘上左敲右敲后告诉我还没有收到旅行社的传真，请我到休息处休息，我第二次去询问，当服务员告诉我说还没有收到传真时，我说那我现在交费订房间，服务员说可以，但价格我不能接受，于是再等。如此反复两次后，第三次终于收到了传真，而服务员在说传真到了的时候，笑容很甜，象是她在等传真而不是我，她的笑感染了我，我所有的沮丧在她的笑容里化成了对独自游澳门的期望，尤其是黑沙滩，我当即就决定了在宾馆休息一会儿就去黑沙滩看晚霞。

       2010-5-3

蝶谷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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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以为我看到了童话，或者，TA原本就是某些人的童话吧。

蝶谷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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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等深圳旅行社电话的时候我去吃了午饭，这让我想起了鸡饭。

蝶谷主-飘

      三张机。天蓝海柔黑沙奇，踏浪踩沙自诗意。霞光飞舞，遥寄心语，一梦醉多时。

       在酒店休息后，我躺在床上看地图，主要是找去黑沙滩的线路和交通工具，其他线路可晚上回来再慢慢研究。曾经有段日子我很喜欢看地图，有事没事翻着地图看，看看这看看那，向往着这也向往着那，也想去这想去那，心在地图上天南海北游了好几圈，双脚却在家里不曾移动丝毫，从地图回到人间还感觉很惬意，看来这精神牙祭其实也很实惠。

       当然，当向往变成了实际行动，那就不仅仅是惬意了，还有许多的感觉，譬如欣喜舒坦，譬如刻骨铭心，总之是为记忆装点了更多的色彩，黑沙滩为我的记忆装点的，我不能用任何一种色彩来形容，因为是五彩缤纷的。

       阳光依然灿烂，天空依然蔚蓝，背上随身包，我坐上公交车去黑沙滩等夕阳西斜。

       貌似我去的时候是淡季，在黑沙滩游玩的人并不多，不喧闹也不寂静，我喜欢这样，不至于因人太多而心烦，烦美景被遮挡，烦遐想被打断，也不至于因人少而害怕，虽然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但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尤其是天越来越黑之时，我会害怕的。

       没打算跟海水来个深深的拥抱，所以也没带泳衣，我赤脚走在沙滩上，感受与沙和海水的肌肤相亲。沙不细，还有些刺脚，是密密的喜悦感，沙不白也不黄，沙是黑的，于我而言是新鲜的，海水不是我想象中的蓝，但看上去很温柔，跟天空漂浮的白云一样温柔，即便当白云披上霞光彩衣而流光溢彩，白云亦温柔。

       那玩着沙和海水的孩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演绎着童话。我小时候因体质缘故而没玩过沙和泥巴，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遗憾，看着海浪一层一层扑岸而来，越过我的脚背直冲上岸然后又回到海里，我想我不应该遗憾，因为我有我的童话，虽然童话故事的内容不相同，但主题是相同的两个字：幸福。

       当太阳开始温柔，光线的色彩流金而浓烈，云彩的颜色开始鲜艳，我走到一堆岩石上坐下，静看海的黄昏来临。去黑沙滩之前，我以为可以看到海的日落，可是黑沙滩背对太阳，看不到海的日落，只能看到海的日出和晚霞，海的日出和日落在我心里扎根许多许多年，海的日落我已经收罗心底，不知将在哪片海看到日出？

       海的黄昏总是美的，近处人影婆娑，幸福着美好着，他们在我的风景里，不知我是否也在他们的风景里，也或者不在吧，我只是独自坐在那里，仅此而已。远处有船，也许是远航，也可能是归航，远航是憧憬，归航是期盼，都让人美好着，也让人焦虑着。

       更远处有云朵，云朵上装载着晚霞，晚霞在温柔地飞，飞进我的双眼，迷蒙所有的思绪，让世界变成了一张洁净的宣纸，不忍泼墨亦可随意泼墨，我，也许不是不忍泼墨而是不知怎么泼墨、不知泼什么墨，就那样看着彩霞出神。出神期间一不留神就走神，用眸子在彩霞深处写满方块字，再请飘忽的风寄走，至于别人是否收到那就不管啦。

       阳光更为金红的时候，有飞机飞过，机身被阳光涂上了金色，本是象一颗闪耀的金星，我却想起另一个词：流星。听说流星飞过时许愿会很灵验，但我没来及许愿，只顾着去遐想了，飞机的翅膀上载着一个个遐想，其中一个是我的，我的遐想混合着瞎想，譬如飞机上有人在向我招手，问我快乐是什么，而我语塞答不上来，答不上来也就罢了吧，快乐不是一首诗，快乐是感觉，欲语还休。

       油画般的黄昏开始走向水墨的时候，我去烧烤店烤了鱼，就着一瓶矿泉水完成了我的第一餐沙滩晚餐。


       2010-5-7

蝶谷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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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住在那白色酒店里，我就能看到海的日出了。

蝶谷主-飘

后来我发现，沙滩上游玩的大多是三口四口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