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jlq视角—已经沉入金沙江底的客家古镇—楼东（川滇古镇游，楼东古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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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是我多年前的一篇游记，当时楼东还在金沙江边，没有沉入江底，现在随着向家坝电站的截流发电，楼东古镇已经永远的沉入了金沙江底……今天贴出，纪念它和那里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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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对于楼东而言，在这次到屏山之前完全是陌生的，知道这个地方，是在为这次旅游做“功课”的时候，在网上偶然发现的。居然还有这么原始，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既然都到了屏山，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
　　从龙华回来后，时间实际上还比较早，原本当时就直接赶到楼东，可是一问，去那里的车已经没有了。在网上的文章中看到，屏山县城每天有发往楼东的班车，按照当地人的指点，我们到了屏山县的东门，去找车站，不仅没有找到车站，而且据一位在这里居住的大爷说，早已没有去这里的班车，如果要去这个地方只有搭乘当地的摩的前往。从安全性出发，我们否定了搭乘摩的的方案。这时，一位路人提议，其实你们可以包车去嘛。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无非就是花钱嘛。
　　在五指山饭店外面停有很多候客的长安、五菱小面包，问了问价格，最便宜的一个司机开价是来回100元。唉，就这样定了，自助游，吃住行都不能亏待自己，这是我们出行的原则。于是给司机说好，第二天早晨8点准时出发。
　　第二天早晨，8点，我们的包车出发了。到楼东的公路，严格说应该是机耕道，路况很不好，坑坑洼洼，灰尘满天。还好，这条公路一直沿着金沙江蜿蜒下行，路上既没有行人，也没有什么车辆，只是不时的有摩的“擦肩而过”。正因为路况不好，行人稀少，所以沿途的风光是平时在城里的人少有见到的，金沙江就像一把利斧，把高山劈开，公路就在山间和江边穿行。在一块块被金沙江冲击出的平原上，桂圆树像一把把婆娑的大伞，点缀其间，间间农舍就在大树的下面。由于这里也是向家坝电站一期需要淹没的地方，所以很多人都在搬家，稍有空闲的地方都堆积着拆下来的木料和其他东西……车在金沙江的峡谷中行进着，还好司机居然把空调都打开了，因此，尽管灰尘很大，但是我们把窗户关上，在车内还是很惬意的。在这段路上行驶，使我想起了当年在三峡旅游时的情景，由于是早晨，太阳在峡谷的后面，形成巨大的阴影，看上去很是俊美，路边、江中、山上不时出现的巨石，使得峡谷有了几分狰狞。在经过了福延镇后，前行一会儿，楼东古镇就到了。
　　来到这个古镇真的还觉得时光似乎已经倒流，不仅仅是当地居民的穿着和神态使人感到古朴，而且房屋的凌乱与过旧使人觉得回到了许久的从前。下车后，没有询问，没有指点，我们就闯入了古镇的小街，尽管一栋贴上瓷砖的新楼在古镇的拐角处，看到上面的挂牌，知道这一定是什么委员会之类的地方，没有注意，没有停留，我们就这样踏入了楼东古镇……
　　楼东是金沙江畔的一个川南小镇，人口不到两万人，隔江相对的是云南昭通地区水富县。由于刚与外界交通，这里的经济不发达，属于贫穷地区，但大多明清时建筑保存完好，据当地人讲，为保上游宜宾，乐山等城市，下游的楼东等地将要被淹没，楼东乡将迁往他处，看来美丽的楼东是没有一些时日了，在镇上我们看到了新楼东的规划图，也看到了已经腾空等待拆毁的房舍……
　　楼东的古街道名叫街中街，现名老街。这条古街上的建筑，基本保持了明清时的建筑风貌，房屋大多由木板与石瓦建成，向外有大约一米的檐廊，用于做生意和遮风避雨，檐廊下面也挂着时下许多“古镇”所时兴的红色灯笼，似乎透露出几分喜气。古街上的人们大多都作点小生意，民风极为纯朴，家家平时都是大门敞开，相互攀谈，“烟酒”不分家。
　　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不是赶集天，原本小镇应该是显得比较宁静的，可是刚刚转入古街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在街当中有很多人，仔细一打听，原来这是在做丧事。据说是街上的一个大户人家的老人去世，老人德高望重，所以今天来了很多的人。原本想为老街拍照的我们，就很不便了，老街的通透没有了，四处都飘洒着钱纸和经幡，街当中也摆满了桌子，就连大厨都在街上做饭，四周坐满了各色人等，有的在嬉笑，有的在喝茶，有的在攀谈，有的在张望着我们这些陌生的外来人。也难怪，因为在中国民间，死人也叫“喜事”嘛。我们只好在其中穿行，还好街上的一些大院的门没有关闭，我们可以自由进去。
　　我们首先进去的院落，这应该是凌家祠堂，尽管里面摆满了做丧事的物品，但是一看风格就是一座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院落，建筑是有着西洋教堂建筑元素的全砖式房屋，那些木窗，那些柱头，那些天井都无不显现出楼东于清末民初是一个受外来文化影响巨大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院落不像其他院落那样，有几个院子，而是，就是只有一个，进了堂屋后，两边就没有继续往里走的通道了。看看这情景，于是我们只好往大院的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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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凌家祠堂不远，我们又看到一个院落，由于没有标牌，所以我们就径直进去了，临街大院里面晒满了农作物，旁边的一间老屋里一个无人看守的小女孩正在吃着什么东西，本来想和这个小女孩说说话，可是看到小女孩的紧张和吃惊的样子，我们就赶快走开了，大院的左边是一条通道，实际上就像我们今天的消防通道，两边是高高的封火墙，左边有一间小屋，当中住着两位80多岁的夫妇，婆婆健谈，叫我们进去坐坐，爷爷只是抽着叶子烟，灰黄的眼睛看着我们，这位婆婆给我们讲了很多发生在这个院子里面的故事。这里保存了一个完好的古驿站，这在全国各地是绝少见到的。整个驿站占地约400平方米，厅、堂、院落布局合理，层次分明，错落有致。进门是接待客人的大厅，然后是天井，走进去是一个四合院，是一般客人的栖息处。再往里走是内院，就是重要官人的住所了，分为两层，楼上是夫人、小姐的绣楼。最后是一个院落，古树下是喂马的马槽。这个驿站的规模，充分说明了百年前后的楼东作为一个水陆码头和金沙江第一镇是何等繁华。我们还听说，作为金沙江第一镇，楼东还有浓厚的金沙江文化。茶馆里喝茶的老船工们，都能吼唱高昂悠扬、悲壮婉转的金沙江号子。今天，金沙江号子已经申报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只是由于我们来到的楼东已经是行将沉入江底的破落之城，再也没有见到茶馆的兴旺，当然也就无法拜访在茶馆中喝茶的老船工们了……
　　走出院落，这时，在街边看到一条小巷。一般而言，在古镇只要是有小巷，你顺着进去，肯定都有“出彩”的东西，所以，我们就顺着走进去了，远远的看到一个像是牌坊的顶端的冒出屋顶，再往前走，看到是楼东小学的牌子，照例是一溜的贴着瓷砖的校舍。就在紧锁的学校大门的旁边，立着一个很高的石牌坊，原来这就是楼东有名的“万寿宫”，石牌坊的正中是竖写的“万寿宫”三个大字，下面则是横着石刻的“忠孝神仙”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一组“渔樵耕读”的浮雕人物造像精美别致。据说这个万寿宫距今已有五六百年历史了，由于进入不到学校，所以我们只有在外面看看了，背面究竟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是后来从当地老人的口中得知，这个牌坊的后面实际上就是一个戏楼。又回到正面，在仔细的打量中，看清楚了，在牌坊的两根大柱上写了一幅气势恢宏的对联：荡涤邪气仙术在昔宏江右，巍峨庙貌神灵永世庇楼东。原本这个牌坊下面是通道，但是现在由于学校占用，就封闭了，而且上面也写上了“人民教育人民办，办好教育为人民”的时尚标语。其实最令我感兴趣的还是在牌坊正对面的一个院落，虽然这个院落也是大门紧闭，我无法进入到里面去看看究竟有些什么东西，但是它的围墙和门框均是用碎石和一些废弃的物品砌成，比如在门框的上面就是一个完整的竖放石磨，后来在很多关于楼东的摄影作品中都看到这个画面，可见这是很有特色的。
　　拐出这条小巷，往右走，就渐渐离开古街了，依然看到的是紧闭的门房，已经没有了住户，这时，有两个中年夫妇路过，看到我们在拍照，自言自语道，唉，可惜了……我马上接上话，问到，你们是原来在这里居住的吗？这对夫妇说，是啊，原来这里住着多好啊，邻里和睦，民风淳朴，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相互照料，现在原来的邻居都搬到其他地方去了，住进高楼后，就像把自己也关在笼子里了……听着他们的话语，我想，这确实是真话啊！有啥法子喃，国家建设，需要你的付出，难道你还敢说不？
　　走出古街，沿着一条与古街平行的街道向外走去……
　　事先，我曾经在网上查到，这里还有一个颇为有名的“石头城”，它应该在哪里喃？问了一个做买卖的小伙，他说，你们顺着这条路向外面走去，不远就到了……这时，先前我们还看见的仅有的几个游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太阳也悬挂在中天。我们想，既然来到这里，为何不去看看喃，于是相互鼓着劲。向石头城走去……
　　刚刚走出古镇不远，翻过一个小山坳，就看到一片农田碧绿油亮，在农田的一侧，就是一片巨石。其间，绿树充盈，我们也顾不着太阳的烘烤，顺着农田里曲曲弯弯的石板路，进入了一个巨石滩，走进去就是遮天蔽日，由于没有多少游人光顾这里，所以，在树与树之间有很多蜘蛛网，再有尽管骄阳似火，但是在这里还是感到有些阴森，甚至我怕迷路……据说，这里原是河床，后来河道改道，留下这些巨石。走进去，是一条绿草，绿竹，绿树掩映的曲幽小径，我们原以为，这里没有人家，可是在隐约中，我听见了小鸡的名叫，还不断传来犬吠，于是我想，这里肯定有人家居住。我们继续在石阵中穿行，不时看到一些怪异、使人浮想的巨石。这时，我听到一个老妇呼唤小鸡的声音，断定离住家户不远了，果然，一会我们便看到一个石阶在两块巨石中间显现，这时，一个老妇，招呼我们，上来坐坐吧。我们顺着石阶走上去，看到几间用石块堆砌而成的房舍，前面是一块小晒坝，中间是堂屋，旁边分别为厨房和卧室。在我们与老妇简单交谈几句后，发现了老妇家中的一块鹅卵石很有特色，可是由于太大，只好割爱。这时老妇指着一块大石下面的一堆石头给我们说，这里还有不少的石头，你们看看吧，原来，老人一家利用自己住在江边的便利之处，捡拾了很多金沙江石，把这些石头放在水里，立刻就放射出原有的光亮，很是令人喜爱，但是由于携带不便，也只有放弃了……在这时，一个老人带着孙儿回来了，原来这位老人就是房屋的主人，他原本在镇上聊天，听说有人到石头城来了，所以专门赶了回来。老人回来后，带我们参观了他的家，在老人的这个简陋的家中，最有特色的就是房屋后面的一个大石头上的平台了。这是老人自己搭建的，在这个平台上可以远眺古镇，还可以看到远远的金沙江，在这个平台上还可以对弈、品茗。老人说，他家里已经先后有宜宾、成都、昆明等地的很多游客光顾了，甚至还有的驴友，就在他的这个平台上露营……老人还在兴致勃勃的给我们讲解他的规划，可是最终他的家和这个他精心搭建起来的平台都会随着向家坝电站的竣工而沉入金沙江底……
　　道别老人，离开石头阵，我们原路返回了小镇。这时已经是中午时分，我们在一家小面馆，吃了非常可口的口蘑面，老板名字叫李斌，年纪不大，已经有两个孩子。他说开这个在小镇颇有名气的面馆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生意还不错。原来面馆不在现在这个地方，由于小镇要淹没，他也搬家，搬到了二期工程淹没的地方，这样至少还可以做一段时间的生意。尽管小面馆没有装修，显得非常简陋，但是味道不错，分量也对得起这个价格。

　　由于与租车司机讲好离开时间是在下午1点左右，所以我们再回头望了望古镇小街，我们登车离开了楼东，回屏山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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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古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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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上空胡乱一气，这是很多未经“更新和复兴”（阮仪三语，我赞同，坚决反对对古城的打造和改造）的古镇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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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贵的文革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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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上的毛主席语录还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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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赶集日，所以古镇显得比较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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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废旧的大院。
今日的阳光，照耀在古老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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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农家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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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一个正在吃饭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