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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虎跳峡应该不会象想象中的那么难走。只要你有过所谓自虐的经历。我同样选择了老外们必然会选择的从桥头到大具的背包路线。在那西人家追上了比自己早一个半种出发的两个老外。茶马驿站帮不懂英文的那西妈妈翻译了老外的留言。其后就是所谓最难走的28道拐弯了，低头三十多分钟也就走完了，看着海拔2670米的山顶标志，又成了今天的领先者，甚至感觉有点意犹未尽，金沙江的水和虎跳峡的路都比想象中简单了几分。
走到了背包族有名的halfway，见到了老板冯德芳以及他的那面驴墙，走到中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为了看看2345米高的天下第一厕以及诸多深圳朋友在各处的留言，就停下了脚步。冯家兄弟都向我推荐了上哈巴雪山的路线。据说一周前他们上去头三朵杜鹃花已经开了。但问起山顶是否有雪时，得到的却是可能有雪的回答，谁让哈巴山脉的光头坡挡住了远方积雪的山峰。
一早就决定上哈巴雪山，哪怕就是自己也行。好在三位广州的朋友也准备同行，两位准备骑马，一位准备轻装徒步，到了计划中的终点看到杜鹃花他们就将随牵马者当天下撤。向导就同我继续背包网上了。
七人两马就开始从halfway沿着蜿蜒坎坷的马道向上了，两个小时后就开始佩服牲口的爬坡能力了（据说有的马儿也会有高原反应），上坡，翻山，再上坡，走过了燧石，走过了草甸，走过了溪流，向上，向上，连马儿都要走走歇歇了。一千多米的高度足以蜿蜒了十多公里的山路。终于看到了簇簇绽开的杜鹃花，下午4点左右终于到了3800米左右的光头坡。据说可能是山上刚下了雪，山坡的另一面就已经是皑皑的白雪了。
作为向导的冯大哥放下了背篓，（他可48岁了）在夏天牧人会休息的地方生起了火，煮茶烤土豆泡方便面。可骑马上来的两位却因身体不适，连开水都没喝就要下山了。这里可以看见远处下面的松林已经上面的哈巴雪峰。
在看不到了下山人们的身影后，我和向导冯大哥开始整装出发了。通往今晚我们露营地有上下两条路，一条就是穿过海拔4000米左右的狗钻洞下行到水草坝，另外就是从下面绕道上行。自然我们选择了从前面上山的路，山上已经全部是被白雪所覆盖，没有一丝人畜走过的痕迹，只有远处的星星点点会露出一些灰色的石头。向前，踏入了计划外的雪中，沿着苍茫的山脊一侧前行。雪盖住了脚，雪越过了膝盖。看着向导仅仅穿着低帮的球鞋和单薄的衣服，雪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意外。拿出了一路都没有使用过的登山杖，开始后悔把雪套和冲锋裤都放在了山下。但我们只能向前，在这六七十度的冰雪陡坡上前行。幸运的是雪是蓬松的而非亮丽的冰，幸运的是背包中带了一副皮手套，我们可以一人一只的去把手深深的插入一侧的雪中。
前面的雪越发白的眩目，已经深过了我的膝盖，深过了我的大腿，深过了我的登山杖。
此时看着下面冰雪的陡坡和山谷，想到的就结组保护，可是我们没有条件。只能我亦步亦趋的踩着向导在前面深雪中中踏出的雪坑。一只手插入雪中，一只登山杖更深的插入前方的雪中，才能向前迈出一步，一步。默念着小心，小心，祈祷着千万可别滑坠下去。以前的小路已经完全被大雪所覆盖，我们只能根据方向不断向着那遥远的前方。经过了一个又一个险峻的陡坡，不断相互提醒着小心，小心。个子较矮的向导已经快从雪中拔不出大腿了，高处的风也吹的我们只能尽量向一侧的雪山倾斜，登山鞋和裤子中已经全部是冰雪了，脚已经被冻的发痛。停下调整时，冯大哥告诉我他也是第一次走这样深的雪，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带我走这样的路，幸亏也只有我们两个。
整整在冰雪中走了机械的走了快3个小时，终于平安的看到了下面远处没有冰雪的草甸，已经一座孤零零的破败木屋。此时我可敬的向导让我继续小心的前行。他加快了步伐赶去给我们捡柴生火。终于踏上了间杂着白雪的碎石，终于走到了一汪积水前的木屋，终于迈进了只有夏季牧民们放牧牦牛才会入住的牛棚——
向导冯大哥已经在屋中用毛毡引着了火，在我困难的脱下全是冰雪的登山鞋袜，换上拖鞋去烤火的时候，他又一身冰水的去到下面的山谷中给我们打水，只有一份感动，据说当时他已经快划不着火柴了，我们开始庆幸我的手套，要不真有可能走不到这里。
牛棚的木屋四面都透着风，屋顶也被风吹掉了一快，门也是残缺，屋中的地上甚至也积着一堆雪。石头上垫着的三块干木板就是我们今夜的床铺了。外面的风很大。关起木门天已经黑了，冯大哥忘带了手电，好在我同时拿了头灯和手电。看着红红的烟火已经上面挂着乌黑的水壶，听着外面的风声，烤着湿透的裤子和鞋袜，感受着身上一丝丝的水气在火边升起。终于水烧开了，喝下泡的绿茶，吃下了热热的方便面，裹进了羽绒睡袋，全身才暖和了起来。
伴着屋中的火光，开始聊起了哈巴雪山，所在的水草坝下面据说几百年前会有老虎在打滚。现在下面只有彝族，藏族会在水草茂盛的时候去放牧他们的山羊和牦牛。但还是有熊的，一个牧羊的孩子不久还被黑熊所咬死。山腰的牛棚今夜都没有人，整个山上只有我们两个。
外面的风越发的大了，经历过深圳的台风，却是第一次听到房外如此凄厉的呜呜的，呜呜的风声，而且越来越大，屋中生起的火也随着风在恶毒的肆意向四处挥舞着火星。如果说没有恐怖的感觉那是虚假的。破败的门甚至都被吹开吹掉了，甚至感觉整个木屋或者屋顶都会被大风所吹掉。这时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把睡袋中的自己贴住木头的墙壁。
风声在黑暗中叫的简直无法让人入睡，其后越发的冷了，生的火已经熄灭了，这时冯大哥已经不敢再爬起点火，要不很有可能我们都会被屋中风里的火所烧着。用羽绒衣在睡袋中裹住了脚，用背包挡住用睡袋蒙住了头等待天亮——
终于天亮了，风依然很大。生火，烤火，喝茶，泡方便面。终于暖和了，终于冯大哥也告诉我昨夜他也是紧紧靠住板壁睡的，只因为怕屋顶压木头的石头被风吹下来砸住。
山上既然无人，我们今天就可以放下背包和背囊轻装往更高处走了。往上面通向花坪垭口的路也全是白雪覆盖，可其间山脊上留有更多的碎石。往上爬比昨天更陡了。往上据说就是我的向导走的最远的地方，上一次是因为上面的风太大而后撤的。依旧小心翼翼的手脚并用的一步一步往上爬，此时体验的爬山爬的含义。上去了可以看见终年积雪的主峰了，但可以看出前方的快4300米处的积雪已经不是我们如此装备能上去的。拍下了对自己属于历史一刻的雪山照片，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高的靠近和感受真正的雪山。
开始了后撤，从原路下怕踩石头滑坠，为此开始跟着向导从更陡雪更深的山谷往下走。这时是怎样的一种走呢。用脚跟狠狠的踏入到积雪中，把腿埋入，再踏另一步。可以看到旁边有大片延伸下雪崩产生的痕迹。终于安全的下来了——
烤火，烤鞋，吃完了方便面。沿下行的另一条小道返回。先下到下水草坝，再下到香树坪，在爬上光头坡就可以原路返回了。路上可以看到不知是被砍倒还是被大风吹倒的陈年大树，可以看到溪水从冰下流过。冰层结实的可以从上面踏过。后面的一段小路向导说早上应该被羊或牛走过。所以留下有一条黑黑的轨迹。虽然雪已经较浅，但已经全是了更滑的冰。登山帐的钢头扎上去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白点。小心，再小心。终于回到了光头坡。终于可以放下心自由的感受一下满树的杜鹃花，可以照完最后一张底片——
在丝丝的小雨沿马道下山，马道可以说不会比深圳任何一条山路好走，可能爬雪山所给自己的力量，一路基本没有停歇，在晚上5：30顺利回到了halfway。作为哈巴的第99位外来登山者和期中少有的自虐经历者拿到了冯家的驴牌。
（在这又碰到了丽江奇人木少以及另外两位在后来让我佩服的桂林mm，第二天我们再一起在雨中一起疯狂速度的走完了halfway到中峡到老渡口的路。在tina’s的板墙上木少留下了我们的素描，在无人的终点看到了雨后玉龙和哈巴雪山伴着金沙江的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别样美景。感动的我们的潘mm在呆呆的哭,庞mm在傻傻的笑，木少被认成了打铁的，可这一切都是在一份艰辛后的特别真实。这都是另外一个故事和记忆了）
四天的日子给我留下了永远的记忆。相信如果可能我还会再去的。
附录：打这篇流水记忆时，遇到两次停电，换了两家网吧，敲打了两遍键盘，很累但很开心，愿与朋友们共同分享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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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9-22 16: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