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在和98的聊天中得知他们在组织,国庆期间从“上孟至古尔沟”的徒步穿越活动,心中一阵狂喜。我是从小在大山中长大的,但一直都呆在山脚下,每次仰望山巅时都会想山的顶上会是什么样子?山那边会是什么样子?长大后到了山的那边,知道是一马平川,繁华市井。但始终对山之巅会是什么样子不得而知,愈加向往。现在既然有这么个机会我一定会去的,和家人轻描淡写讲好行程,很仔细地按行程提示准备自己的行装,背包、鞋、冲锋衣等一样都不敢忽略。在即要捂着钱包精打细算,又不能太亏待自己的情况下,一切就绪。10月1日早上5:00醒来,精神出乎意料地好,背上行装像个老驴般兴奋地出了家门。小区门口的保安看见我的模样挺热心地替我打车,在保安和司机惊讶的眼光中我上了车,并告诉他们我要去徒步旅行时,心中别提多得意了。
在茶店子车站和98他们碰头后乘上去理县的班车,我们出发了。我来介绍下我所知道的行程情况,这次穿越的具体地点是阿坝州理县上孟乡境内的老君沟至古尔沟。理县地处青藏高原南麓,属岷山山脉,这里山势险峻,落差极大,从山顶至山谷往往是4千多米的落差。上孟乡的海拨约是1700米左右,而我们将穿越的黑石宝潭垭口海拨为5300多米。顺河谷而上可以领略独特的狭谷风光及各海拨层次分明的植物种群。
10月2日早8:00我们一行25人从上孟乡出发,沿溪水向老君沟出发,行程约20多公里,当天的宿营地是两河口。进入山谷中,只见溪水奔涌,浪花翻滚,有着高落差的溪水此刻有如山脉强有力的脉搏,轰鸣着,震荡着。整个山谷弥漫着水雾,滋润着山野,使之生机昂然。水雾裹着树木的清香,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就那么轻柔地打开我每一个毛孔,浸入心肺。在林中穿行开始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但在午后勉强吃进几口快餐后,依然饥肠辘辘的我,体力已不及先前,背负的行囊越是沉重,步履也缓慢起来。上山的路漫长而艰难,我们一会在乱石中跳跃前行,一会在枯叶形成的腐泥中蹒跚前进,一会在泥石流中攀越前行,一会在溪水中涉水前进。当得知离宿营地还有很长一段路后,我已无心看风景,只是埋头苦走,偶尔有经过的伙伴带着倦笑鼓气儿“坚持啊,雄起啊……”,寥寥数语,力量无限噢,鼓起劲,走啊,继续……
当经过一片乱石滩,穿过一片桦树林后,我们进入一片松树林,感觉高度已在2800—2900米了,在林中开阔地带可以看见高山草甸。已是中秋时节,地上的草隐约发黄,空气散发出阵阵寒气,天色已暗下。已是下午5:30了,走了快10个小时了,想必离营地也不远了。远远地看见一堆篝火,我们一阵欢呼“呕,到了……”,快步到前,只听坐在火旁的人微笑着说“你们的营还在前面呢!”噢,晕啊,干嘛把营扎前边了,四处望望,怎么办?走呗,还能怎么着?又穿过一片松林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草甸夹在两条溪水间,旁边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松林和山之间又隔着一条较宽的溪流,草甸上已撑起两顶帐篷,是营地!,噢,终于到了,没有力气欢呼,只把背包向地上一扔,疲惫不堪地席地而坐,不想说话,不想喝水,什么也不想,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力气像游走的小蛇般,静静地游回体内,慢慢起身,跟大家招呼,撑起帐篷。饭后下起了小雨,浑身酸软地钻进睡袋。虽然身体疲惫,头脑却异常清醒,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帐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溪水在空旷山谷回荡的声音,家中宽大柔软的床在召唤我,还有浴头里永远也放不尽的热水在召唤我…,天哪,家里,好啊…
迷迷糊糊睡去,猛地听到帐外有人喊“起来,快,移帐,集合…”,心中一阵狂跳,出什么事?慌乱穿上衣裤,到外面,只听大家紧张地说在对面山坡上发现一群游动的绿眼睛,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是…,啊!?狼?豹?还是…?睡意全无,我瞪大眼睛想看清对岸的绿眼睛,可什么也看不见。慢慢地想起白天河对岸好像有牛吔,就算有野兽也先袭击牛嘛,毕竟牛会比这么多人好对付些噢,但没有听到牛群搔动,会不会搞错了?算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98这个领队担负着全队二十几号人的安全,谨慎些不会错的。于是大伙四处警备起来,移帐的、点火的、敲饭盒的、唏里哗啦,全营都忙碌起来,大呼小叫了半天,折腾了半宿,也没见对岸有什么动静。也累了,陆续回帐休息。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接-一阵冲气枪的声音惊醒,一看是几位同仁在烧火,因为下雨烧不燃,想用冲气枪起吹火管的作用,来个“霸王硬上弓”,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火是燃了起来,枪嘴也没了。再问“绿眼睛”的事,什么嘛,牛呗!话还没说完,对岸那群家伙已恃无忌掸地冲进我们的营地到处找食。呀,它的地盘,它怕谁?
经过头一天的行走,98和羊头估计了形势,可能要分队才行,一队当天去看“大海子”,再从原路返回;另一队则经老君沟翻越黑石宝潭垭口,经“鱼海子”从古尔沟出山。自行决定参加哪队,最后决定:羊头、椰风、饭团、孤舟、雯子、卓玛(呵,也就是我)外加向导一起实施穿越古尔沟。别的队员向我们鼓气,致敬,匆匆道别后,我们继续走向茫茫深山。
3号上午9:30我们一行7人跨过两河口的木桥,正式开始我们的穿越。今天的路程比2号的更为艰辛,行程约18公里左右,但随着海拔的上升,地形也会更加险峻复杂,而我们的体力也将更大地耗费。今天的目的地是黑石宝潭垭口下唯一一块可以扎营的草甸。在向上攀登了一定高度后,我们进入了约3500米左右的林地。这里地势开阔,溪水一改奔涌的一面,显现出少女的温婉,静静地穿行在林间,高山杜鹃满山遍野的生长着,肥厚的叶子托着初成的花蕾,在山间摇曳,地上的岩石披着厚厚的青苔,柔软清香。我站在溪边深深地呼吸着山间灵气,心暗自祈祷“山神啊,我是无尽地崇尚您,敬仰您,赐予我前行的力量吧。”
下午1点多在林中匆匆吃了些干粮食后,我们又上路了,林中的小路越来越难以辩认,真正有了人迹罕至的感觉。羊头忽然问起“谁带火了”,饭团慢慢地摸出一个气体打火机“这里”,我一看,“不行,气体打火机有高原反应的,得有火柴”“那就到前面窝棚里去找” 羊头说,真不愧头儿啊,野外生存经验满丰富的嘛。各位看官,什么是“窝棚”我一定得交待一下,居住在山中的山民也不是常上高山的,只是在挖虫草、贝母或是打猎时才上山的,一般一天是走不到目的地的,得在路途中住上一夜。他们便在离水源较近的地方,就地取材修建些简易小屋,里面备有火柴、盐、米、面等简单生活用品,过往的人如需要,可随便取之用之。但,如果下次谁再前往,必多备些用品留下,以方便后来人。我们今晚不能留住温暖的窝棚,因为明天路途遥远,能往前赶者赶。转过一道山梁,远远望见一溜可能十几个窝棚,向导带着孤舟去找火柴,我们则慢慢向前蠕动,在一个岔路口等他们。一会大伙汇合,不但找到了火柴还找到些盐。向导一路教我们采摘了些野生菌,什么桦椒菌、鸡油菌……有五六种。哗,今晚有那么多美味可以吃,真鼓舞士气。随着海拔的升高,眼前已无太多的灌木,更多的是裸露的岩石和零散的草甸。我们气喘吁吁爬上一段陡坡后,眼前是一处山体滑坡后形成的乱石滩,已有些年代了,上面满是荒草,向导转身向滑坡攀去,咦?没有路嘛。可也容不得多想,跟着上去了。埋头攀了了五六分钟后,心在胸中狂跳不已,呼吸困难,歇着,往后一看,哎呀,我的妈,怎么爬这上面来了,这段坡大约呈80多度,长约400米,如果滑坠就只有葬身谷底。这一看惊得我连忙紧贴山体,乖乖,下去比上去更难啊,还是上吧。这是真正的爬山,手杖已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多余。我双手紧紧抓住草根或稳固的岩石慢慢地攀着,累啊,累得不行。慢慢地滑坡没有了,上面是两道极窄的山梁,几乎要靠在一起,一道细细的泉水顺山而下,一些半风化的岩石裸在水外,我们就沿着这自然的岩沟向上攀行,难度也直接从爬山进入攀岩。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前面的人说“到了”,抬头一看,噢,好美!对面山崖上横空一挂娟秀的瀑布从天而降,直跌谷底,山下云雾缭绕,我所站的崖壁狭长陡峭,恰似一道屏风将瀑布半拥,所以在山下是如何也看不见这瀑布的。回望崖底,深不可测,回音阵阵,山谷下白云翻滚,趁着山风向崖壁疾涌,气势磅礴,犹如千军万马,霎时已到眼前,却如受到点化一般,顷刻寂静,轻柔,不知踪迹,只在鼻尖轻留一丝凉意。一激灵,从美景中醒来,发现站的这崖壁可谓三面悬空,一面联山处却也是险峻无比,敢问路在何方啊?却见一人身轻如燕,紧贴崖壁几个箭步飞身上了瀑而,以为看走眼,再看,此人已从瀑布折回,依然如燕。噢,仙人?再看,向导吔。呵呵,这下有救了,将背包交与向导,我几乎被子他拎着上了崖顶,不知高原反应还是吓懵了,反正我浑浑然,也就没看见其他几位仁兄登顶之优美姿势了。回过神来,再看四周,宛如到了世外桃源,刚在还那么险恶的山,此时甚是平整。一大块厚厚的草甸夹在群山中,四周是矮小的灌输,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却不见踪影。向导说今晚就在这儿扎营,明儿翻垭口。已是下午5点多了,点燃一大堆篝火,品着山中的野生菌,煮了白水蛋,狠狠地腐败了一通,沉沉睡去,一夜无语。
4号早上醒来,听着帐外的雨声,开始担心今天的行程,毕竟今天会上到海拔5300米的高度,自己能否坚持,担心。匆匆吃过早饭,动身,向导望望天,忧虑地说“今天雾大,垭口上辩不清方向,不知会走多少弯路呢”,椰风笑问大伙,谁不想去的还可以撤。望望那泞不见底的深谷,昨儿上来已实属侥幸,让回去,还不如自由落体呢。
慢慢地雾气散去,仔细看了四周,这里是一处三面环山的断层带,正前方一处婉延的巨石带从两山间倾泄而下,约有500、600米长,可能是由于原有的山峰风化后,崩塌形成,一条小溪艰难地从石间流过。爬过这片巨石,来到一片像剃了平头的山脊上,这里的草已不像下面的那样茂盛了,就那么矮矮地贴着地面。向导告诉我们挖虫草,就是在就种地方挖了,犹如找针头般,贴着地面一寸寸细细地找去。
翻过山梁我们又上了一处断层,不知何时已云雾迷漫,昨天的营地已无踪影,问向导能看见垭口吗,摇头,还远呢。慢慢地进入了一片更大的巨石阵,好似整座山峰都崩塌了一般,一望无际的巨石铺天盖地,云雾湿润它们,冰凉透心。向导一再告诫不要攀新塌的石块,因为松动崩塌的不会是一、二块巨石,而会是一大片……,天哪,我们如何能分清哪些是新塌的、旧塌的,只有求神保佑我们这些无知的人们。转过一道山脊,隔着一条沟壑,云雾中对面石山中隐约一知冰舌从峰顶婉延而下,向导高兴地说“垭口就在上面”。继续攀越了约1小时,终于到了冰舌边。因为雾实在太大,向导还是不敢确定上面是否是我们要翻的垭口,一旦错翻,要返回是相当艰难的,如强行通过,面对的可能是万丈深渊。所以,向导凭着多年的经验让我们在原地等待,他先去看看。坐下休息,把能穿上身的衣裤都上了身,还是抵御不住那似乎要凝固一切的寒冷。当停下来后,那强烈的高原反应裹着寒风向我们袭来,头脑向外膨胀着疼痛,恶心,心悸。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听向导在雾中喊“噢,直着上来吧,是垭口”。大家好像从另一外世界中召唤回来一样,迟钝地整理好行装,开始了最艰苦的冲顶。
雾气越来越重,我们根本看不清垭口在哪里,前方情况如何,只知道这时是4号上午11点多。没有路,只有一条不知从哪里倾泄的流石,大大小小,层层叠叠,犬牙交错地在脚下,依然陡峭,松动。攀在前面的队友小心谨慎,怕碰掉的石块会砸着后面的队友。饭团在前面开路,很幸苦地把易掉的石块轻轻放在一边,每攀一步都慎之又慎。我跟在后面实在怕天外来石,因为就算你看石块飞来,也根本没可藏身的地方。我决定和大伙错开来走,于是横着向边上一处微凸的流石群攀去。等过去后我便开始后悔,离开了伙伴心中不但没底,而且旁边山崖中一对山鹰不断地鸣叫、盘旋,可能担心我们会袭击它们巢中的宝贝,而我更担心它们会袭击我,山鹰巨大的翅膀只需轻轻一抚,我定会葬身谷底。就这么提心吊胆向上攀了一段后,实在怕得要命,我决定回去,就算从队支眼前坠下,也比无声息地消失好吧。谁知过得来却已过不去,只有顺着崖壁继续向上。在彻底无路时,我急得大叫饭团,我就时唯一感觉他强健的体魄是重心稳定的保证,如果出现什么不测他是可以拽住我的安全系数最大的人了。饭团慢慢靠近我所站的崖壁,我和他之间大约也就隔着一米左右,但中间是一道上凸下凹,风化严重的岩石,而饭团站的位置也是流石裹着流沙,只能紧贴山体勉强站立。我试着向他攀越,刚一抬脚,哗,一块岩石滑落,惊得我连趴在岩上,动也不敢动。旁边山谷中又传来滚石滚动的声音,轰……,像闷雷。在稳定情绪后,仔细观察地形,我紧紧
抓住饭的手,脚勉强踩在一块石上,纵身一跃,身子却猛得向下一沉,岩石松动,已无法控制身体下滑,只感觉拽住我的双手一下就将我拎了过去,站稳,此时极度恐惧后的松驰彻底摧毁了我的泪腺,我不想哭,但已泪如泉涌。继续攀行的我已绝对信任饭团了,紧紧跟在后面,战战兢兢向前里蠕动。在沉重的雾气中不知到了哪里,只知道每到一处可腾出手的地方,就挥挥拳头对自己说“坚持、坚持”。头儿说得好呀“我们是凭着一口真气”,是啊,在这种极限状态下只有靠意志坚持。此时,所有的高原反应竟然不见了,头脑中知道的只有适何下脚的每一块石块及机械的爬行。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听见云雾间孤舟的声音“加油啊,快到了,好美噢”,我不敢抬头,也不敢停留,继续坚持,一会又听到饭团的声音“加油啊,快到了”。不知几何时,眼睛的余光瞟见了一双鞋,我抬头一看已到垭口,抓住孤舟的手,猛地哭出声来,心中激动万分“爬上来了,不会死掉了,可以给家人打电话了…”。看看时间已是下午4点多,我们从开始翻越垭口到登顶,整整耗费近6个小时。
平静下来,四处观望,只见垭口实际就是两座山峰中风化得较为历害的一处缺口,相对整座山峰来说它薄如蛋壳,穿越垭口的风迅疾而猛烈,垭口的另一边也如来时一般全是陡峭的乱石。垭口的底部是一片镶嵌在石山之中明亮如镜的海子----“鱼海子”,她就那么躺着,宁静而祥和,却也冰冷如山。海面有一道雾气在升腾,只一会,只见整个海面云雾翻腾,涌跃,趁着山风向垭口疾驰,“不好,要下雪了,快走”。大伙一阵慌乱,冲下山去。谁知下山的路看起容易,实则难。乱石淹埋在雪中,根本分不清哪里可以下脚,整个人半卧在雪地中向下滑坠。山风裹着雪粒抽打在脸上、手上,冰凉、刺痛。我的左手已失去知觉,肿胀不堪。滑坠结束后,我们又到了一处断层前,依然是巨大的石块,所不同的是这边可能日照时间长些,暖和些的原故,巨石上长满了五颜六色的地衣,它紧贴着岩石生长,使岩石看起来不那么冰冷,我用手杖去剔它们都没能剔掉,真是让人敬重的生命。慢慢地石缝中可看见一簇簇茂盛的红景天了,红艳艳的,一副从不拒绝阳光的样子,向导替我们挖了些,也算是大山馈赠的礼物。
天慢慢暗了下,抬眼看刚才在垭口看见就近在咫尺的海子这会竟更加遥远,走进一小片草甸后,羊头果断地说“就在此地宿营”,什么?在这里?望着四周的雪山,崖下是不断喷着冷雾的海子,我真有些绝望了,今晚非给冻死不成。向导不停地抱怨“你们走得太慢了,今晚应该住窝棚,这里太冷了”。冷啊,彻骨的冷,我哆嗦着开始搭帐,雯子可能是给冻住了,站在原地连背包也不会卸了,我大声地叫“雯子,搭帐篷”。帐篷一搭好我们顾不上吃任何东西,哆嗦着钻进睡袋,只求不被冻死。夜里根本就睡不着,我的肺像是被人使劲地捏着,透不过气来。天快亮吧,走着也比睡着好啊。
迷糊中听见有人说“噢,好美,快起来看”是饭团起来了,“谁要出来我给开帐篷啊,你们里面是开不开的,全给厚霜冻住了”,听着饭团在外面费劲地拉着帐篷拉链,像是用钝刀割什么东西。终于出了帐,噢,好明亮,对面雪峰被阳光照得金光一片,回望垭口的山峰错落有致,两边较为坚固的岩石在山风雕琢下如众神列队而站,最大的一尊如观世音菩萨修长飘逸。整座山峰如格萨尔王尊贵、冷竣地端坐。山下的“鱼海子”宛如温婉的少女轻伏在他的脚下,温顺、美丽。海子下面的山谷中充盈着浓稠的云彩,在青山中滑动,填塞。
“今天的行程是走出山谷,等走出过了海子再吃东西” 羊头匆匆宣布。噢,还得走,已经三天没歇脚了。磨磨蹭蹭地起帐,上肩,走吧,这该死的行程。跟着向导下了近似垂直的断层来到海边,水色暗绿,没有一丝波纹,安静得让人不以是水。穿过海边的巨石我使出了“懒驴打滚”的技量,怎么省力就怎么过去,那还有半点姿势,风度。穿过整个海子距离概也就200米左右,我们竟用了整整2小时。海子的另一边是更高的断层,只可惜出水量不大,不然定是一处气势磅礴的瀑布。大伙在海子出口处休息,望着山下深深的谷底,队友们竟然依依不舍起来。是啊,整整四天的生死与共,同甘共苦,如此真情实意人生几何。今天出谷后各就各位,何日再见不得而知,唯有道声“珍重”。
下山的路漫长面乏味,从太阳东升到日落西山,我们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动作,像是醉酒的人跌跌撞撞。猛然,前方一辆“微微车”,啊,车,不用脚的,四个滚滚的……,呵呵,背包一扔,倒坐在地,体内的真气一泻千里,最后上车的几步我都走得恍若隔世。终于,走出来了。
最后感谢释放休闲徒步的各位同仁,别说人生不易,就连走路也很不易的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10 13:17:2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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