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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秋天来临的时侯,在忙;
秋天正浓的时候,仍然忙;
等到不忙的时候,秋天已经走了……
星期四晚上,互联网上一张张眩目的秋色耀得我六神无主。不知道还能否追赶到秋天的身影呢?小寨子?喇嘛河?赶羊沟?黑水?一一从眼底滑过,最后定格在517上的一篇《孟屯河谷奇异的婚俗》,虽和秋色无关,但出行就是快乐,那就上路吧!
孟屯河谷位于阿坝藏羌自治州理县境内,结婚的人家位于上孟乡。上孟是藏语“什古“的音译,意即“吉祥之地”。孟屯河谷是嘉绒藏族聚地,人口约六千。
早上五点便在手机闹铃中醒来,穿上衣服简单洗漱完毕便匆匆赶到集合地点,了无一人,心中不觉发慌,莫非把地点弄错了?忙打电话给云姐(组织者)确认无误。果然一会儿便不断有人到指定地点集结,虽都是第一次见面,出门在外皆朋友,聊着就觉得亲切。
人把车塞得满满的,快乐把心塞得满满的,便上路了……给我们开车的居然是一家旅游公司的老总,级别高呀!
拖拉机猛腾(孟屯)之旅
从成都到孟屯河谷,公路从高速到三级到碎石,最后一段干脆步行。好在远远地可以地看到“哈达驿站欢迎您”的大红横幅,哈达驿站就是扎西的家,也是我们今晚下踏的地方。走进寨子,主人洋溢着笑脸上前给我们献哈达,并奉上青稞酒,当地产的苹果和核桃也端上了桌子。
扎西的家是典型的藏族寨子,由石头砌成,藏族人民的砌石能力总是让人惊叹,这里也不例外。正在看饭厅里的挂着的一幅幅的图片,忽闻另一间屋子传来更大的惊叹,原来有人打开了扎西家的贮藏室的门,被里面挂着的腊肉的丰富度吓了一跳。
从上孟乡到高桥沟有18公里,扎西告诉我们要坐拖拉机。大家围着拖拉机的看师傅忙碌着为拖拉机加油、打扫卫生,不用说大家都对这种一辈子也没有坐过的玩意充满了好奇,有人戏称为“孟屯悍马”。等乱七八糟地站上拖拉机的拖斗内,拖拉机也手摇发动后,这才发现,这“悍马”竟然没有一点减震,每一次坎坷都会引起车内的一片惊叫,于是便有人称之为“孟屯河拖拉机残废之旅”,还没有到终点,便不断有人声称屁股“猛疼”,扬言宁可下车徒步。
好不容易挨到路的终点,拖拉机终于在一个村子里停下来。正值下午4、5点钟,柔和的冬日阳光打在村子里,寨子十分静谧,村口的一片经幡也在风中呼剌剌地飘舞。还有一棵核桃树张着两根同样粗细的巨枝,象伸向天空代表胜利的V字形双臂,繁杂的枝条在逆光中展示着它最美的线条。
徒步向沟的更深处,一条小路随山势蜿蜒于丛林之中。沿途落叶缤纷,最美的秋天季节虽已过去,但秋天的精彩仍还能在丛林找到,尚未落尽的红叶如碎火般的显露着无比炫丽的色彩,熟透了的红色野果、金黄色的沙棘仍在枝头,顽固地守着属于它们的季节。
穿过一个横跨于深涧的铁索桥,桥面的木板已经破损得厉害,桥下的急水咆吼之声清晰可闻。过桥后越过一个坡是一个漂亮的草坪,说是草坪,其实上面生长着灌木和牧草,灌木和牧草都已经枯黄,但仍能想像在草长茑飞、山花烂漫的季节这里是何等的美丽。枯黄的牧草和灌木恰如其分地把草坪上的几座破落碉房衬托得极为怀古。席地坐在草坪上,听扎西讲这里曾经是著名的“黑水战役”的古战场,同行的小波不停地眺望远方,并在地图上对照山的名字,山的背后和山的深处还有什么样的精彩呢?这个话题让我们十分神往……
从草坪的另一侧一条小路通往一条瀑布,瀑布的名字忘记问扎西了,但瀑布特别有有型。从上而下分为两级跌落,远远地透过树林望过去,象一条洁白的哈达飘舞在山涧。瀑布的下方汇水成潭,潭水清透碧莹,站在潭边的木桥,天空被两侧的峡谷极度压缩,瀑布就象是天外来水。
回去时仍坐拖拉机,再一次猛腾,再一次残废。同行的肖寒月(名字象古龙武侠小说的大侠)在拖拉机经过一个大坑时,不幸扭伤了脖子。
还没有走到扎西家,天已经深尽,走进院子便闻到腊肉的香味。晚饭十分丰富,新做的石磨豆花也十分合口味,还有曾经引起我们惊叹的腊肉。喝了三碗青稞酒,便有几分醉意,院子里早就架好的柴火也已经点燃,天空中升起了一轮皎洁的上弦月,顽皮的孩子们兴奋地围着火堆追逐嬉戏,只是播放锅庄的录音机因为电压太低,总是调试不好,反复播着同一首歌。
等到住在周围的老乡都姗姗而来,录音机也调试妥当,在熟悉的音乐中,轻舞飞扬起来。会与不会的游客都纷纷加入其中,参与就是快乐!
藏家的婚礼
整个晚上都睡得十分踏实,孟屯的夜晚让人深刻理解什么是万籁俱寂。早上睡来,拉开窗帘,没有一丝阳光,颇有几分失望,复又上床睡去,等到云姐敲门时已经是早上九点过钟了。
举行婚礼的人家距扎西家约1公里,沿着山坡的地垄前行,同行中又增加了昨晚才到华西都市报的两个记者。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尽,收割后的玉米茬象插在地上的一排排小刀,倘若不小心摔倒,那屁股可就惨了。在一块玉米地的垄堤上,扎西指着一个个排列有序的小洞说,这是新石器时代的墓穴,我们纷纷俯身过去,将长枪短炮对准墓穴。同行中还在川大考古系学习的李彦MM,更是认真地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对这些古迹充满了浓厚的兴趣。除了墓穴而外,在田间地头还散落着一些石柱等古代建筑残片,华西都市报的记者伸手向一段石柱时,惊叫一声,大家以为是遭蛇咬了,原来是手碰到了荨麻,引得大家一阵怪笑。
再走不多远,扎西远远地指着一幢藏式房子说“这就是新娘的家”。新娘的家孤单地躺在一片玉米地和萝卜地的中间,与对面一家挨着一家的大片寨子形成极大反差。这同样典型的藏族房子,下层圈养牲畜,二层是客厅、佛堂和厨房,三层为寝室。在外面看这家人丝毫没有一点喜庆的氛围,地里还没有拔完的超大萝卜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肖寒月更是抢先抱着最大的一根申明主权,大家纷纷与萝卜合影留念,这棵大萝卜挖起来,足了半米高,扛在肩上象火箭筒,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萝卜。从此在回成都的车上便多了三棵超大萝卜,车还在都江堰肖寒月便开始满天打电话,通知好友尝他的“水果萝卜”。
走进新娘家里,这才感觉到了浓浓的喜庆气氛,客厅里精心收拾过,并且坐了好些亲朋友好友。主人在屋里屋外的忙碌着,小孩子上窜下跳,显得十分兴奋,只有阳台上的狗安静地睡着懒觉,婚礼与它无关。在二层的佛堂里,堆了一屋子的嫁妆,单是被子就有二、三十铺之多,还有一背篓的绣花鞋、几背篓涂红了的鸡蛋,以及柜子、沙发等。嫁妆中还有半片腊猪肉和一大块猪油,猪肉和油都被剪掉了一块,问扎西,原来是剪去敬神了。这些嫁妆还不包括放在其他地方的电器,我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据说彩电都是38英寸的(我们家的才29)。品种之丰富让同行的女士感叹生错了人家,男士感叹结婚太早……
过了一些儿,佛堂里多出了两个身穿红色僧衣的喇嘛,他们是来做法事的,这也是孟屯河谷婚俗的一部分。
惊叹完豪华的嫁妆,同行的MM们又上三楼穿上藏族服饰摆着各着造型拍照留念,那高兴劲就象结婚的是她们自己。
在整个婚礼的准备过程中始终没有看到新娘的影子,都以为一定是害羞不肯出来见大家,问扎西,扎西的回答把我吓了一跳“新娘在新郎家奶孩子”。原来这次是把婚礼和满月酒放在了一些,看来这里也流行先坐车再买票。
送亲的人要在1点半才开始,但一直有前来送礼的亲戚背着礼物前来道贺。由于离送亲队伍出发的时间还早,我们决定先到新郎家去看看。新郎家离这里也就隔了几根田坎,几分钟就走到了,站在新郎家的阳台上能对望到新娘家,有人猜测这对亲人一定是在各家的阳台望而生情的。新郎家里同样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忙碌的重点是准备当日中午的婚宴。
再次返回新娘家里,送亲的队伍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了,各种嫁妆逐一抬出来,几个童男童女背着祭祀用的物品排在最前面,之后是新娘的兄弟端着托盘,托盘里装着小孩的帽子等象征吉祥的物品,再之后就是背着、扛着、抬着各种嫁妆的亲朋好友。送亲的队伍象一根线将新郎、新娘家连在一些了。嫁妆送到后一一排在新娘的客厅里,堆得象一座小山,而亲朋好友送的礼物则背上三楼,玉米、青稞以及钱物逐一登记后分类堆放。
由于时间原因,婚礼尚未开始我们便要返回成都了,据扎西讲这样一个婚礼要持续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会有锅庄……
据说在婚礼上刚生了小孩才二十多天尚在月子中的新娘将出来与大家短暂见面……
又据见过新娘的人说,新娘很漂亮……
祝福他们吧!孟屯河这对幸福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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