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遗憾
——燕子沟我来过了
一、第一天 期待
穿越燕子沟是我出发前的豪言壮语，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达到，那么这次的挑战也就能成全我三十年来的西藏之梦想了。怀着这样的憧憬与向往，在准备了几天的行装之后，在激动了一整晚的无眠之夜之后，于二零零六年的最后一天，就和南充自游人户外运动俱乐部的13位驴友一起踏上了我的挑战之旅。
在若干年前，去九寨黄龙时，就被朋友算准了一件事，这辈子你去不了西藏啦。一直很不服气这样的话，因为曾经梦想着从唐古拉山上飞奔而上，像一条真正的飞鱼，飞在美丽的高原上。当时我坐在汽车上，吸着给车上小朋友们准备的氧气袋，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心里却在暗暗的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去西藏，去那个我梦想的地方。
每年的最后一天，我总是按照一种习惯，在嘉陵江边点燃烟花，我喜欢看烟花，只为那一瞬间的灿烂。每每的看着，眼里总是忍不住流下泪来。一个人看烟花是寂寞，而两个人看烟花是浪漫，此去经年，也曾有过相拥时看烟花的浪漫，而许多年之后，依然是孤独的看着烟火直飞上天，在刹那间美丽又回复平淡，泪水就那样汹涌而来。
忙碌中，我忘记了买烟火，这是坐在车上才发现的事情。或许，在潜意识里，感觉任是哪里也无法带给我昔日燃放烟花的感觉吧。车渐行渐远，朝着这次的目标飞去。我的心豁然开朗起来。车里渐渐的热闹起来，或许真是印了那句老话吧？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同行相依的感觉让大家很快地熟念起来，感觉那样的亲切自然。 车程很长，当路途越来越难行时，当车身不平稳的晃动着前行时，我没了最初的高声谈笑的嗓音。当翻二郎山时，同车的喜玛叫嚷着看见了雪的时候，我正难过得不敢抬起头。晕眩正控制了我所有的神经。我没有了先前大叫着让后面车上的女人为我买烟花的劲头。感觉自己已经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了。只是后来（因为自尊或是面子的缘故），我不曾提起过有这样的感觉。 过完那长长的遂道，开始下山并坐在了车子的前座时，我才恢复了生气。晚上十点到达住的农家小院时，看到那红彤彤燃着的火，心里一下就温暖起来。喧闹里我恢复了精神，这时的我，觉得又自己豪情万丈信心百倍起来。 吃完二零零六年的最后一顿晚餐，简单的听领队苦行者安排了明天的活动。看看时间差不多，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地拿着烟花，去寻觅一处空旷地方。冬夜的乡下很是安静，丝毫也不曾被我们这帮闹哄哄的人群所打扰。大家各自呆在各自的家里，忙着各自的事情。夜色很深，天很高很暗，只有忽闪忽闪着大家头顶上的灯亮着。只有些忠实的狗们，尽责的吼叫了两声，不过看看主人没有理，也就懒懒的摇尾去睡去了。 烟花点燃起来，附近的农家有些人开了灯，或许是想知道谁这般无聊？十多人闹闹嚷嚷，看着也觉得热闹。竟不知心里却有着些许的凄凉。不知道是谁说过这样一句，一个人的寂寞不算寂寞，而当在周遭都有着喧闹时，感觉到的寂寞才是真正的寂寞。看着烟花以着高傲的姿态冲上天空，而不等落地就是一片黑暗，那样的感觉真的让人感觉到悲哀。一种浸入骨髓里的悲哀。
手机里不停的传来短信，这都是新年的祝福。看着一条条充满着温暖而贴心的话语，其实想想，幸福离我并不遥远。 二、第二天 上山 早晨起来得很早，急急的穿戴好一切。把自己全副的武装起来，忍不住对着镜子左顾右照，感觉自己完全变了模样。天空中下起了小雪，大家都说这是好兆头，这次一定会满载而归。虽然以前在北京看过雪，可是却从不曾看到过山上的雪景。 终于接我们车到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平常哥的帮助下穿上了雪套，好奇地东走西走。任女人在旁边笑个没完也没理她。进山的路很窄，还不时的发现着有着流石滑下来的痕迹。坐在前面的我胆颤心惊的看着开车的胖师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事故发生。到了沟口，很是热闹，除了我们，还有两支同样去穿越的队伍。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革命同志们，兴高彩烈地来了一张大合影。喊着口号开始了我的穿越之旅。 雪一直下着，路变得泞泥起来。很远的地方已经看得见雪满山满树的挂着了。许多朋友开始照相留影。一路说笑着，我还并没觉得累。只是感觉到自己右腿有些隐隐的痛，这并没能影响我的心情，一样说笑前行。路渐渐难行起来，我身上背着的小包也早就背在别人的身上，而我一路轻装前进。路上的景色变得壮观起来，雪也不再在点点滴滴，羞羞答答地挂在树枝上，当穿过一条河溪后，一片亮白就这样突尤地出现，那样的让人错手不及，却让人欣喜若狂。 累了的身体不由的倒在了雪地里，那是怎样的一片洁白哟。我忍不住大喊起来，吐出经久的气息，我想要把这种清新的气息永远留存在心底。因为常常担心脚下的路，早就忘记了欣赏沿途的景色，而这次，我才能静下心来，细细地感受这大自然带来的震撼与美丽。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这满天满地的洁白，我心里涌现出来，却没有一句完整的句子来描述它。我带着敬仰的眼光来看待它，我想它能给予我的不仅仅是回忆。 挂在树枝上的冰凌，以一种傲人的姿态迎接着我们。充满眼帘里的，除了洁白还是洁白。路越走越远，雪景以同样的姿态出现，渐渐地，我不再为雪而喜悦，也不再为那山的壮丽而大喊。此时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我那条越来越疼痛起来右腿控制。山里稀薄起来的空气，逐渐地让我喘不过气来。先前兴奋的打雪仗，玩雪人的兴趣荡然无存。而想着的唯一目标，就是尽快地走到宿营地，那时的我，只想躺下来，好好地睡上一觉。山越来越高，而我却走一步都艰难起来，心跳动得很是厉害，我听得自己心脏发出的巨大地声响，我以为它会跳出来了。再美丽的景色在我的眼里也成了迷茫，再动听的笑话也让我无法展颜一笑，这时我懊恼起自己起来，恨自己这么没出息，恨自己成了大家的拖累。老苦，卢哥，平常哥还有女人陪同我走在最后面。那一段路对我来说，简直成了煎熬。 因为爱漂亮而买的登山鞋，在雪山上却不防水。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当终于停下来不用走的时候，寒冷就这样走进了我。我浑身冻得发抖，看着大家都忙着搭建帐篷，连同行的小朋友都在帮忙时，我却无所事事东游西荡。那时的我，多渴求一堆火彤彤的红光啊。女人忙着搭起了帐篷，把我放进了去，打开睡袋让我暖和。我想，这次登山要是没有了她，我还不知道会狼狈到什么样呢？（当时暗暗的庆幸，幸好拉上了她）。 雪越下越大，扎营地没有水，没有柴火。所有人都出去拉柴去了，而我，因为高原反应，被做为优待的对象留在了帐篷里。火终于羞答答的烧起来了，可是却始终像个小女孩一样，就这样忽燃忽灭的挑逗着我们的耐心。原来是没有选对烧火的地方，可是也不能更改了。饿极了冷极的大家，迫切需要的热水和热饭菜，在希望中变成了泡影。大家各想各的招，总得先慰问自己的五脏庙吧？ 终于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累了一天的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帐篷里歇息去了。旁边搭营的另一支队伍仿佛想要气我们似的，唱起了歌，开起了联欢会。与女人坐在帐篷里怎么样也睡不着，雪地里露营这是第一次，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冷。或许是我在来时，把它想象得太美好了吧？而我的高原反应也让我对于第二天的穿越失去了信心。我害怕拖累大家，也担心自己无法坚持走下去。我想我是要注定遗憾了。 三、第三天 下山
一夜辗转无眠，主要是背靠着雪地那透心地凉。终于在矛盾里，还是选择了下山的路。其实一直就在下与不下中反复思考。最终我还是敌不过自己本身的软弱，选择了下山。同行的队伍分成了两队，八人随着上山前行，而六人则跟随着下山。我知道她们是因为我而陪同我下山的。
临行前，全队人马来了大合影。我站在燕子沟这次我留下的最高处的脚印下，为这次的旅途画上一个遗憾的句子。燕子沟，我来过了。 下山的路亦变得轻快起来，似乎腿也不曾有昨天的疼痛了。或许是心理真正的放开了吧？毕竟无论如何，无论是我怎样的不开心，我还是选择了下山。那么，懊恼也就失去了它真正的意义。越往下走，心脏就变得轻松起来，这时，能够停下脚步来。细细地欣赏昨天不曾留恋的景色。洁白依然还是那片洁白，可是却因为心境地不同，而变得让人写意起来。景色不曾改变，改变只是我的心情，而看在眼里的竟然是这般的可爱起来。连周围的人，也变得可爱可亲起来。与女人下山时的争吵，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山比上山所用的时间少了许多，虽然也是同样的累，却因为有了好的目标而兴奋着。大家都想着下山后一定要大大的吃一顿。仿佛能够吃上一顿热热的饭，就是我们最大的期待与幸福了。所以，当我们遇到来接我们的胖师傅时，竟然象看到了亲人一般。而当他诉说着一个人在山下呆着无聊的痛苦时，我们也不禁相视一笑。处境不同，而心境却这般的相像。只是我们有六个人，我们并不孤单。 大家一致同意开车到磨西镇去腐败一回，所以当我们开了房间住进了宾馆时，人人都嚷着感觉到了幸福。更不用说吃上了热腾腾的火锅，喝起了酒了。原来，我们都还只是一些俗世人，喜欢的、习惯的也不过如此。 或许登山最多的是过程，或许结局并不是那么重要。（至少在我当时吃着火锅时，我是这样的安慰着自己的）。只是我最大的遗憾与伤心，是我去不成西藏了。我想我是真的去不成西藏了。
四、回程
当我坐着车子离开的时候，除了遗憾，其实内心也有着满足。至少，我来过这里了。至少，我通过这次旅程，我明白朋友对于我是多么的重要。至少，让我学会了珍惜。至少，让我学会了幸福就在身边，学会了寻找。至少，让我通过这次，我认识了一生的朋友。至少，至少，其实，我这次得到的，又怎么能算是少呢？ 当我被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的时候，我是幸福的。当我的背包被卢哥背走了时，我是幸福的。当我被平常哥和老苦搀着上山时，我是幸福的。当我和女人斗嘴时，我是幸福的。当我接过冲好的热咖啡时，我还是幸福的。当我下山，他们都选择陪我下山时，我更是幸福的。当我回程时，因为晕车而吐了，卢哥递过来的那个充满着清香的橘子时，我是幸福的。。。。。。。 谁说这次的旅程我是遗憾的呢？至少这是一次美丽的遗憾。而其中的过程，是无论怎样华美的句子也无法表述出来的，沉浸下来做为我永久的记忆。或许，这一生，我不会再去燕子沟了，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重新来到燕子沟。无论怎样，我想，我都会是带着美丽的，感动的心来回想起它。因为它，而让我感受到这么多的温暖和幸福 | 
发表于 2007-1-10 11:44
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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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0 13: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