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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0号 晴 最高温度18度 最低温度零下32度.今天是我在索南达杰保护站工作的最后一天,早上起来,收拾东西,昨晚和接我班的4名志愿者及冯勇商量,今天到野鸭湖捡垃圾,冯勇很早就起来,加煤,热车,发现车的四轮驱动前轮离合4颗螺丝跑丢了,就到对面格拉管道工地找螺丝修车。
阿古说今天给我们做饭,其他人就各自打杂,11点30分开饭,冯勇也修好车回来了,一锅稀稀的皮蛋瘦肉粥(原来,阿古用高压锅不慎,加大量米喷出锅,怕不够吃,加了开水)
,赫赫,真是广州口味啊,可怜的冯勇,我走后,他还要坚持几天吃深圳志愿者的粤菜大餐啊,估计鸡蛋,方便面都会被他用来补餐了,记得我刚来的那几天,伙房不稳定,冯勇每晚都要加包方便面补餐,年轻的小伙子,正长身子,吃吧。
喝过一碗清粥,味道不错,12点,我们六人(冯勇、阿古、感觉、刘丽庆、美眉、额)上路了,我因为身躯庞大做前头开车,阿古雷同坐付驾,冯勇等坐在后排,到了野鸭湖附近就发现很多塑料制品垃圾,(野鸭湖是野生动物的重要饮水区,这些垃圾会严重污染水源)
我开到每个垃圾处,冯勇就立即下车将垃圾放到车斗里,就这样一路开到离索南达杰保护站10余公里左右处,发现前面河流阻路,我开车绕行数公里找路,这时前面有一条宽1米,深15厘米的浅滩,直接开过去,过河后感觉车有点不对头,我和冯勇下车检查,冯勇发现,发动机支架一端掉了两颗螺丝,一段破裂,造成发动机倾斜,我们试了几回都无法将发动机归位,无奈,冯勇做出决定,他和感觉徒步出去寻求外援,我和阿古、两个女孩等候救援,
2点他们朝保护站方向出发了(保护站对面南化集团格拉管道工地会派车支援我们的),走出500米后,我担心他们找不到外援,或者外援进来后无法实施救援,到时我们就要被迫过夜,想起杨欣告诉我,车坏了,万不可在外过夜的话,我就急忙呼喊冯勇,阿古也吹响求生哨,冯勇回过头朝我们看,我马上打手势通知他我们朝公路方向徒步突围出去(按原路朝保护站方向走有弯路,怕迷路。冯勇、感觉,体力好,我们有两个女孩,赶不上他们。上公路我们就可搭车回保护站)但不知他明白否。
6点我们走出草原,来到12局发电厂,这时天已暗了,风沙很大,气温急剧下降,估计有零下10度了。这时我在施工公路上拦下一辆拉桥墩的货车,我叫两个姑娘上驾驶座,阿古也蹭上去了,我扒上平板,抓着桥墩露出的铁丝,靠着桥墩。车走走停停,短短几公里用了几十分钟才到达保护站,这时感觉已做好了一锅糊饭,另一个女志愿者已从格尔木上到保护站来了,感觉说,他们4点多就回来了,冯勇到对面工地找徐冰(工地负责人之一)要了一辆双派座货车,到前面送了几个人后就回来带上水,食品,5点半就进山救援去了,我们商量他们一会就该回来了,就马上分头行动,阿古炖鸡,我在炉子上用饭盒做肉片烩白萝卜,
等冯勇回来共进晚餐,10点多,冯勇还没回来,感觉到对面工地询问,没有结果,大家饿得吃饭的劲都快没了,就决定先吃了,我用鸡汤泡了半包方便面,留了半只鸡,7瓶啤酒等冯勇回来为我饯行。天太黑,又没有车,考虑冯勇救援时带了食品和水,救援车是新车,燃料又足,所以大家躺到床上合衣等冯勇,也许是徒步走得太累,恍惚中天已亮了,8点多感觉上塔观察,没有发现。9点我去对面工地要车进山救援,没有要到,我们马上在公路上开始拦车,直至11点30分拦下一辆双排卡车,我和感觉马上装上救援物品,我还带上上次和冯勇到玉珠峰剩下的八宝粥,沿着他们的车印一路寻找,距保护站10公里处找到救援车和我们的吉普车,两辆车都陷在一条小河沟里,救援双排座没有熄火,我打开车门没有人,下到河里打开吉普车的门,看到救援车驾驶员小李躺在后排座上,裹着棉被,我喊了几声,没反应,用手推他的身体,还是没反应,我急含感觉,感觉打开另一个门接着喊还是没反应,我也跳过去,打开副驾驶门,看到冯勇蜷缩在座位下,面仰天,睁着眼睛,嘴角流了一点白色分泌物,全身已冻僵,感觉为他们检查,都没有脉搏了,瞳孔放大,感觉说快回去叫人来,拍照,保护现场。我说,不行,先把人都带出去再说,这时我们的车师傅,打开货箱,说把人放到里面,我含着泪说,师傅,我们对不起他们,一定要把他们放进驾驶楼里,师傅把货箱关上,我返到吉普上旁,踩在河里,双手抱紧冯勇的上身,感觉也踩在水里,抱着冯勇的双腿,我们一起把冯勇抱进我们的车里,随后,将小李师傅也抱到车里,给他们盖上厚厚的棉被,师傅加大油门驶向公路,我们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路过格拉工地时我喊徐冰,告他人不行了,我们往医院送,2点,来到12局第一项目部医疗室,请医生抢救,医生看了后说,没希望了,我给110报警,他们要5个小时后才能赶过来,随后我就打电话给杨欣告知情况,然后返回保护站,这时南化集团格拉工地负责人徐经理也赶过来了,和保护站的志愿者们一起将两位遗体搬到保护站展览室,我们搬了两张床,铺好床单,为他们垫上枕头,盖好被子。我们和徐经理简单沟通后,又决定送格尔木再抢救,徐经理腾出座车皮卡,我们把小李放到后排座上,冯勇裹上被子,用安全带固定在副驾上,经过短站商讨,决定我去格尔木,抱上两床被子,感觉,阿古找来一根麻绳,我和徐冰跳上皮卡货斗,赶往格尔木,路过一项目部,我又请医生为他们二人各打了一针强心针后,我和徐冰抱上棉被,用绳子把自己绑在货斗里赶往200公里外的格尔木,一路心里喊着兄弟,兄弟,7点过我们到达格尔木检查站,先前通知的部队救护车,迎面过来,停车,实施抢救,未果。我抱着冯勇的头,预哭无泪,几次抚触他的眼睛,都没能使他合眼,最后随着救护车,将他们停放在22医院殡仪馆。
兄弟,你睡吧!
摘自:幽魂亮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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